了了其實挺理解他現在的心情,畢竟她每回寫不出作文的時候也很煩躁。
她有些不捨地看了眼可樂,她昨晚捂在手裡,都快給它捂沸騰了。可她的零花錢早在每天變著法地送他禮物時花光了,不然她高低得給自己再買一罐:“那我給你放這了啊。”
見她似聽不懂一般,裴河宴終於轉頭看了過來:“我不喝這個,你拿走吧。”
了了不敢置信地雙目圓睜:“可樂也不行?它也不是油葷啊,犯不了你的戒。”
了致生平安歸來,了了知恩圖報,挖空心思想要感謝小和尚。
她第一天幫著打了午飯,特意撇掉了葷菜,全要了素的。可人家不僅吃過了,甚至瞥了眼飯菜,對她說:“糧食最不可浪費。”
說完,還用那雙清冷得似戒尺般的眼神一眼不錯地看著她。
於是,她莫名其妙地一箇中午吃了兩頓飯……吃到洗飯盒都是扶著牆一步步挪出去的。
有了如此深刻的教訓,了了第二回精挑細選,在小賣部買了紙筆,細心地用報紙包裝成禮盒,送給了裴河宴。
後者彼時還存了幾分客氣,裝模作樣地婉拒道:“太貴重了,修行之人最忌奢靡浮躁。”
了了瞪著手裡紙包的紙筆,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
奢靡?
這個叫奢靡?
但人家不收,就說明送禮沒送到心坎裡。了了再接再厲,第三回搜刮了小賣部的所有零食,直接裝在帆布袋裡,遞給了裴河宴。
許是在了了的疲勞轟炸下,煩不勝煩,小師父也懶得裝了,他搖了搖頭,抬指輕彈,示意她趕緊拿走,連話都沒跟她多說一句。
甚至,那一天顏料不夠,他都沒讓了了幫忙,自己親力親為,跑了趟腿。
今日,耐心告罄。
裴河宴蜷腿坐起,烏黑的眼睛望著她,音色沉洌:“為什麼一定要送我東西?”
他的語氣不算太友善,這突然的發問,問得她微微發窘。
了了眨了下眼,有零星的幾點陽光濺落在她本就微淺的瞳色中,將她的眼睛暈染成淺淺的棕色。像曦光初升時,結隊出來覓食的野駱駝,它們被驚動時就如她此刻,微微驚慌。
“許願要還願,心願達成也是一樣。”了了解釋道:“我媽每年帶我去寺廟求文殊菩薩時,就這麼告訴我的。”
裴河宴:“……”
他深刻懷疑,這小孩就是來折損他功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