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明白老了為什麼執意要回來了。
即使她表現得那麼懂事那麼的不在意,可有些創傷就像是一種慢性的病毒,它在潛伏時,你一無所知。可當它突破封口,開始潰爛時,你早已無藥可救。
她咬住唇,無聲哭泣。起初還只是一場細雨,可悲痛壓抑得太久,早已潰不成軍,她哭到渾身顫抖,難以自抑。
了致生入葬以後,她每天都需要很努力,才能保持正常。她按時吃飯,按時睡覺,一旦察覺到自己發呆太久,就立刻去找些事情分散注意。
她維持這份“正常”很久了,久到她自己都以為創口已經痊癒。
可原來,她從來沒有好過。
創口太大,她縫了一針又一針,連止疼藥用得都是最大的劑量。
神經被麻痺後,她察覺不到痛,也就不再檢查傷口,任由那沒經過治療的傷口在面板下漸漸潰爛。
它會癢、會疼,可總是細微的,讓你誤以為它是在生長出新的血肉。
直到今天,傷口上的縫線斷裂,她親眼看到了傷口,才知道她傷得這麼重,這麼得無法挽救。
她現在,好想老了啊。
真的好想好想。
手邊的信封被不小心掃落,裡頭的照片撒了一地。
風情詭秘的石窟壁畫裡,夾雜著一張模糊的人像——蹙眉沉思的裴河宴正低著頭,用壓光工具描刻著手中的泥塑。
那泥塑高才十厘米,小小的一個。可眉眼五官,卻和十三歲時的了了長得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