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乾了。
了了蹲下身,清了清墓碑前的小草。
雜草並不多,守墓人時常會清掃,一年到頭,也就清明前會故意留一茬讓來掃墓的後人親自掃碑。只不過春天萬物復甦,不少野草有地就長,壓根不看是在誰的墳頭,所以才顯得略為潦亂。
清完墓碑,了了把帶來的奠儀壓在墓前:“爸爸,你看誰來看你了。”
裴河宴凝視著墓碑上了致生的遺照良久,也不在乎地面是否乾淨,在墓前的空地上單膝跪下,把花輕輕的靠在了石碑上。
他開了酒瓶,在墓前灑了一半,隨即將杯口倒斟,就著崎嶇鋒利的瓶口陪著把那一口酒抿盡。
了了剛想阻止,見他已經喝完,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裴河宴什麼都沒說,做完這些他往後退了退,給了了留出空間和了致生小敘。
“清明不讓燒紙,你是知道的,你先過過眼癮,晚上山神老先生就會把東西給你燒過去。”了了從包裡拿出揣了一路的信封,把照片一張張放到墓前。
“前兩個月剛來看過你,這兩個月我都在普寧寺畫壁畫,就沒拍很多可以跟你分享的照片。”沒什麼太大含義,或者她早忘了為什麼要拍的照片她就草草放下,有些還記得當時情景的,她就會先解說一遍。
比如,普寧寺茶室的那一天日落。又比如,優曇法界開放當日的重回島。
甚至,她還跟彙報工作似的,事無鉅細地總結了壁畫工期進度,還美美的表揚了一下自己:“我現在不僅勤勉還努力,晚上收了工還回去舉啞鈴。下次再來看你,我估計可以用一根手指把石板舉起來了。”
裴河宴就站在幾步外,不用凝神聽也能聽到她在說些什麼。
周圍隱約有哭聲傳來,他找不到來處,卻清晰的知道,站在他身旁的女孩不會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