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清懷孕之後,耿志揚的幹勁更足了。畢竟對於一個傳統的華夏男人來說,他有義務也有責任給自己的後代創造一個相對舒適的生活環境。 同時,這也意味著今後他肩上的擔子愈加的沉重了。 不知不覺間夏去秋來,八月底處暑節氣這天,耿志揚開著車剛進公司大門,李東亮跑過來跟他說道:“耿總,昨天晚上九點多鐘,高總帶著三四個外單位的人進了公司,聽說去二硝裝置轉了半天才走的。” “哦?”耿志揚吃了一驚道:“知道是什麼人吧?” “不知道。”李東亮道:“高總是坐著人家的車進來的。我們值班人員要求他們登記,結果被高總給訓斥了一頓。” 氮肥工業公司有嚴格的規章制度,凡是外單位人員進入廠區的一律登記資訊。高崇山怎麼能知法犯法帶頭違反規章制度呢?難道這裡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耿志揚正在尋思時,李東亮又道:“但據值班的同志反映,當時進來的是輛懸掛著山南號牌的小汽車。我後來根據記下來的車號查了一下,結果發現是壽城市的牌照。” “壽城市的牌照?”耿志揚更是吃驚了。因為氮肥公司目前最大的競爭對手壽化集團就位於山南省壽城市。難道說高崇山背地裡跟壽化集團有勾連不成? 耿志揚心頭立刻閃過一絲憂慮。如果高崇山真的成為了壽化集團安插在氮肥公司的內鬼,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對方都會了如指掌,從而形成一種單方面透明的資訊牆。 這樣一來,氮肥公司這邊的所有底牌對方都會一清二楚。價格戰還沒等開打就已經註定必輸無疑。 “高崇山乾的這叫什麼事啊?”耿志揚心裡暗罵道:“分管銷售的副總經理被對手輕易收買,傳出去不得讓人家同行給笑話死?” “這個事你們先不要跟外人說。”耿志揚叮囑道:“尤其是廠裡的職工,千萬不能說!明白了嗎?” “明白!”李東亮笑道:“我就知道這種醜事不能隨便說出去,已經讓昨晚上值班的人把嘴給我閉嚴實點,誰也不能說。” 滿懷心事的耿志揚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那裡猶豫著是否該跟盧洪濤通個氣。他正在躊躇不定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耿志揚下意識地伸手拿起了話筒:“喂!哪位?” “耿主任,是我!”話筒裡傳來一個悅耳的女性聲音:“我是馮雁,二硝專案給你們當過翻譯。你還記得我嗎?” “哦!馮翻譯!”耿志揚立刻調整心情道:“我當然記得。” 馮雁鬆了口氣道:“你記得我就好!那個老外羅伯茨你還有印象嗎?” “羅伯茨?”耿志揚不禁笑道:“那傢伙跟我打過賭,我能忘了他嗎?” 馮雁也笑道:“是啊!我就是想說你們倆打賭這個事呢。” “哦?”耿志揚心頭一動道:“怎麼,他找你了?” 馮雁佩服道:“耿主任,你真厲害,一猜就猜中了!” 耿志揚推測道:“我估計這傢伙找你,是想知道我們這邊的二硝裝置是不是還沒開起來呢。” “又讓你說對了!”馮雁解釋道:“羅伯茨給我寫了封信,就是想問問你們那邊二硝裝置開車情況。要是還開不起來,他就準備問你索要打賭的那一萬美金籌碼了。” 耿志揚跟羅伯茨是在1994年六月下旬打的賭。當時約定三年之內,如果二硝裝置無法正常投入生產,則判定為耿志揚輸了賭約,需要賠付給羅伯茨一萬美金。 但要是如果二硝裝置在三年之內能夠投入正常生產,則判定羅伯茨為輸方,必須來到華夏為耿志揚工作一年。 眼瞅著打賭的時間才過去了兩年,估計羅伯茨急需這筆錢來改善生活,這才忍不住寫信給馮雁詢問此事。 耿志揚呵呵一笑道:“這才過了兩年他就忍住了?也太心急了吧?” “他不急不行啊。”馮雁道:“這兩年我倒是一直跟他保持書信往來。約翰國的那個廠子已經關停,因此羅伯茨回去以後就失業了。他後來在米國找了幾份工作,但都沒能幹長,所以現在的生活比較拮据。” 由於市場行情變化、人工成本大幅提高、環保標準越來越嚴格等多方面的原因,米國的硝酸生產行業逐漸沒落,大多數生產裝置處於停產或半停產狀態。有些裝置還被老闆當成沒用了的廢物轉手賣出去換成了錢。 資本家不養閒人。既然生產裝置要麼停產要麼轉售,那麼像羅伯茨這類的專業工程師和其餘的產業工人就不再是必需項,理所當然被解僱後步入了失業大軍的行列。 失去了其專業能力的用武之地後,羅伯茨再想找份待遇相當的白領工作,機會就非常渺茫了。再加上他年齡又大了,從競爭殘酷的職場找到好工作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最終在不得已的情況下,這傢伙只能淪落到憑力氣混口飯吃的悲慘境地。 “他現在米國還是約翰國?”耿志揚道:“你就告訴他,他賭輸了,準備來我這裡上班吧。”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