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壽化集團背後橫插一槓子,攪黃了氮肥公司從d公司採購日產九百噸硝酸舊裝置的計劃,同時還帶累著抬高了d公司的胃口。
貪婪的米國資本家以為手裡的三套老舊硝酸裝置成了華夏人的香饃饃,於是把兩套建於七十年代高壓法硝酸裝置的報價,從兩百萬一下子提高到了不可思議的五百萬美元。
五百萬美元的高壓法硝酸舊裝置已經沒有了任何引進價值,因此耿志揚是絕不會答應的。只不過老外的報價突然增長了一倍還多,搞得他不知道該如何跟滿懷期望的左利民和卞福祥合理地解釋原因。
從省城回到安海以後,他一直忙著金秀公司分化組合成立集團公司的事情。一直到了正月十六,他才抽出空來決心把對方擅自提高價格的壞訊息告訴左利民和卞福祥。
耿志揚拿著手機正在考慮如何開口說這件事時,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螢幕,是首都的一個座機號碼,趕忙接起來道:“喂,你好!”
手機裡傳來陳常傑的聲音:“耿總,我是陳常傑。”
“陳總,你好!”耿志揚客氣道:“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陳常傑道:“昨晚上d公司給我們發了個傳真。他們把那兩套高壓法硝酸舊裝置的報價降到了四百萬美元。我這不是趕緊跟你說一聲。”
“四百萬美元?”耿志揚心道:“米國這家公司搞什麼搞?漲漲降降的,以為報價是在開玩笑嘛?”
他實話實說道:“四百萬美元仍然是高價。像他們公司這兩套老裝置,能賣個一百來萬美元就不錯了。還想著賣四百萬美元?讓他們做夢去吧!”
耿志揚這麼一說,陳常傑立馬心裡有了數,笑了笑道:“那行!我就告訴他們價太高了,還是賣給別人吧。”
結束通話電話後,耿志揚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在壽化集團無原則接受高昂報價的誤導下,d公司以為那兩套老舊高壓法硝酸裝置也能在華夏賣上個高價,所以才把價格提高到了五百萬美元。
但可惜,國內其他企業並不像壽化集團這般願意充當冤大頭,所以這兩套高壓法硝酸裝置幾乎無人問津。
“這麼一分析的話……”耿志揚暗忖道:“d公司找不到買家的情況下還會降價的。”
如果d公司將來堅持不住,還是要選擇降價,那耿志揚就可以等上一等,不急著跟左利民和卞福祥通報漲價的訊息。
他正在苦苦思索時,好巧不巧,左利民可能有點等不及了,主動打來電話詢問什麼時候能去首都辦理簽證。
耿志揚只得道:“老左,事情出了點問題。”
左利民吃了一驚道:“出了什麼問題啊?”
耿志揚不好多說,只是道:“老外想漲價,我正在跟他們談著呢。”
“想漲價?”左利民不解道:“老外不是很講契約精神的嗎?怎麼報了價還要改呢?”
一幫唯利是圖的資本家怎麼會講究契約精神?要知道,人家是靠著老祖宗到世界各地搶劫擄掠才發的家,跟華夏人民世代辛苦勞作發家致富的理念是截然不同的。
至於他們嘴上整天掛著的契約精神,那是在他們佔上風的時候,強行要求被掠奪者單方面遵守他們的契約。而當形勢對他們不利或者他們認為有利可圖的時候,就會立馬轉化為“棄約精神”,暴露出原本貪婪的醜惡嘴臉。
但這些想法和觀念不能跟左利民直說,否則會被人家把耿志揚當成一個“憤青”。
“咱們雙方還沒有正式簽訂合同或者協議。”他只能胡亂解釋道:“人家覺得賣得便宜了就反悔了唄。”
接著他安慰道:“老左,你耐心等著吧。我爭取儘量把價格降下來。”
左利民沒有跟老外打過交道,此刻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耿志揚身上,反覆叮囑道:“那好吧,有訊息了早點告訴我。千萬別忘了啊!”
跟左利民通完電話後,耿志揚又給卞福祥打去了電話,照著剛才的說辭又重複了一遍。卞福祥的反應不像左利民那般強烈,只是抱怨了幾句老外不講信譽,然後就結束了談話。
他的奇怪反應讓耿志揚不禁犯起了嘀咕:“索鳳縣化肥廠跟壽化集團素來關係不錯。當年跟我們市場血拼的時候,壽化集團就是藉助他們廠的火車裝卸站臺傾銷硝酸。難道這一次也提前從劉才祥那裡得到了訊息?”
老話說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卞福祥不正常的反應反倒給耿志揚提了個醒:在事情沒有完全敲定之前,先不要跟索鳳縣化肥廠那邊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