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雀沉思片刻,心裡有了大概計劃,她取出紙筆,讓杜恩福幫她畫了幅簡單的城中地形圖,主要標出縣衙,喜神廟和城西廢宅的位置。
之後桑雀讓杜恩福待在家中,不論外面發生什麼事,都不要出門。
桑雀和夏蟬離開杜恩福住的地方,戴著斗笠,正常走在街上,過往的行人已經習慣低頭行走,看到桑雀和夏蟬,也是匆匆掃一眼就趕緊低頭避開,不敢接觸,就怕桑雀和夏蟬是什麼要人命的怪東西。
“姐姐,我們幹什麼去?”
“入鄉隨俗,去拜一拜喜神。”
七拐八繞,路上還給她們碰到一次無影之人,桑雀和夏蟬總算是找到了縣衙和喜神廟。
縣衙硃紅色的大門腐朽掉漆,旁邊有一面大鼓,鼓旁站著一個行屍走肉般人,雙目無神,手上拎著鼓槌,肯定就是負責敲鼓,告知所有人時間的人。
桑雀一眼就看出那是個屍奴,屬於某個走陰人。
縣衙旁邊就是喜神廟,廟前排著隊,都是來祭拜喜神的城中百姓,他們全都跟杜恩福一樣,面色蠟黃,腳步虛浮,手腳偶爾抽搐。
桑雀站的位置看不清楚裡面的神像全貌,只能看到那是個身穿補丁綵衣,滿身肥肉褶子,體型有點像彌勒佛的雕像。
進去的人都是跪下來磕三個頭,念幾句‘喜神庇佑’,出來時在旁邊桌案上拿一袋米,過程很簡單。
但是他們全都很緊張,生怕自己叩拜的時候,喜神神像泣血,所以這一刻,他們的恐懼是最強烈的。
桑雀在夏蟬耳邊說了幾句,夏蟬點點頭,桑雀壓低斗笠,走到對面的喜神廟前。
排隊的人已經不多,沒一會就該桑雀進去。
桑雀一隻腳才跨過喜神廟的門檻,就聽咔的一聲裂響,碩大的喜神雕像竟然從臉部直接裂開一道口子,大量鮮紅的血液從那裂口中湧出,頃刻間就將喜神整個臉染成血色。
是桑雀身上屬於走陰人的氣息跟喜神像產生了衝突和對抗。
喜神像裂開的同時,桑雀也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喜神廟周圍還沒走的人見此狀況,嚇得大喊起來,“你觸怒了喜神,快快自裁祈求喜神原諒!”
“好!”
桑雀抽刀劃破手臂,揮手就將自己的血甩到喜神像身上。
她臨走時複製了何不凝的陰火,那血瞬間燃起綠色火焰,觸碰到喜神像裡面流出的血,如遇火油。
轟的一聲,整個喜神像連同喜神廟的屋頂,全被綠色陰火吞沒。
拐彎抹角不適合桑雀,她選擇貼臉開大!
咚!咚!咚!
縣衙門前,夏蟬踩在那屍奴背上,頭髮卷著兩隻大鼓錘,用力敲響大鼓。
鼓聲一響,城中所有百姓都按照城規,驚慌失措地跑進附近的建築之中躲避。
桑雀從綠焰熊熊的喜神廟中走出,掀掉頭上斗笠,從包裡取出何不凝特意讓她帶的夜遊使面具,慢條斯理的扣在臉上。
“鎮邪司夜遊使桑木蘭在此,爾等鬼戲班的烏合之眾,還不快快出來受死!”
桑木蘭的大名,還有她駕馭陰童之事,早已在秦州傳遍了。
百姓們聽聞是她,再看鎮邪司的面具,心中對喜神的恐懼頓時減少許多,全都滿懷希望的看向桑雀。
她敢一個人殺進來,就說明鎮邪司和秦州兵馬,都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