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經受過那樣可怕的折磨,以至於現在申宸真的跟他提起“自由”二字,他都有點不敢應了。 身上還在發顫,但他生生控制著自己,老實坐回了駕駛座上。 打火,踩油門:“……已經通知其他人了嗎?” “嗯。”申宸點頭,“跟他們說了,今晚來我們家吃燒烤,順便聊一下這個事。” “可我……沒準備燒烤。” “我讓他們準備了,等我們回家吃現成的。” 晉故鬆了口氣:“好的。” 好在是沒有做錯事。 之後申宸便靠在副駕座椅上閉目養神,晉故則穩穩當當地開著車。 他有在思考申宸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是否真的有辦法讓他恢復正常生活,是不是真的有什麼萬全之策。但很顯然,思考也是沒有用的。 不管信或不信,他都只能按申宸說的做,因為申宸是他……不,應該說,是他們所有人唯一的希望。 這根救命稻草別說帶刺兒了,她就是有毒,那也只能盡全力去抓。 這麼想著,車子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晉故按著回家的路線,這便往左拐道去了。申宸卻冷不丁開口道:“右拐。” 簡單兩個字,讓晉故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 這個狀態下根本開不了車,他立刻開啟雙閃把車停在了路邊。 那雙原本不敢碰申宸一下的手,此時竟忙不迭地拉住她:“不要,不要,不是已經七天了嗎?我會聽話的,不去研究所了好不好……” 申宸也不把手抽出來,只是閉著眼睛皺眉:“不是我決定的。是大人怕你控制不了自己再惹出事來,讓我再給你鞏固鞏固。” “幫我求求情吧,求你了。”晉故說話已經帶上了泣音,卻仍不敢大聲嚷嚷,“如果是你說的話,大人都能聽進去的。你知道的,我沒有控制不住,那是你、是你讓我……” 申宸倏忽睜開眼睛:“我讓你幹什麼了?” 晉故徹底怔住,他的臉飛快地失去血色,因為他知道,申宸徹底不會放過他了。 溫熱的小手貼在他冰冷的臉上,像極了情人的愛撫。 但從申宸口中說出的,卻是殘忍的話:“沒辦法,你犯錯了呀。犯了錯就應該受到懲罰,對吧?” 假正經 強迫烈犬隻能吃素,聽起來很不人道,也很不可思議。 但並不是做不到。 比如,只要讓肉香和痛苦結合在一起,那麼這條狗以後哪怕聞到一點點葷腥,都會瑟瑟發抖。 “啊!啊——!”研究所裡,慘叫聲和電流聲連續不斷地傳來。 同時,還瀰漫著揮之不去的oga資訊素的味道。 申宸對oga資訊素無感,只是因為太雜太濃烈,所以聞起來有些刺鼻。 但卻苦了晉故。 他被束在一個器械上,襯衫已經溼透,眼睛被申宸隨手用領帶矇住,黑暗更增加了他的敏感和恐懼。 更加可憐的是,該有反應的地方一點動靜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鎖住了。 領帶的顏色漸漸變深,多餘的淚水便從領帶下沿流下。舌頭也無力地伸出來,舌尖上的口水滴下,拉出亮亮的絲線。 察覺他可能已經失去意識,申宸便故意晃一晃口袋裡的鑰匙。 聽見這動靜,晉故立刻抬起了頭,褲子也跟著抖了抖。 但申宸當然不會真的幫他把鎖開啟——事實上近兩年來,這把鑰匙也就只有一週前用上了一次而已。 也就是那一次,早已素慣了的狗久違地開了葷,那一刻晉故想著死了也值。 當時他還不知道,自己會再一次落入這樣的酷刑裡。 這還不如死了呢。 就在此時,實驗室的門被人刷開了。 晉故驚得渾身一抖,申宸也不再把玩鑰匙,而是站了起來:“大人。” 來人是個老者,老得只剩個骨頭架子。頭頂無發,面板褶皺,眼眶深陷,也看不清楚到底還有沒有眼珠。 他一手拄拐,另一手由人攙扶著,顫巍巍走進來,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宸兒……” 申宸伸手扶住他:“大人,我在。” “7號他,怎麼樣了?” “狀態正常。今天其實就沒必要的,電一週已經夠了。”申宸說著看了晉故一眼,“過度進行這種訓練,也不是什麼好事。” 老者點點頭:“好,我一向是最信任你的。你說正常了,那就是正常了吧。” 申宸聞言立刻低下頭去:“之前是我沒有及時注意他的狀態,是我的問題。以後要是再犯,大人便連我一起責罰吧。” “哪裡的話啊。”老者說著,乾枯的手摸了摸申宸的腦袋,“不要誤解我,我從來沒有怪你的意思。我早說了,我一直是認真拿你當乾女兒看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