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柳公子昨日身體不適,煜甚是擔憂,如今見公子風采照人,煜也就放心了。那位柳姑娘煜前日倒是會過了,的確才貌雙全,到了杭州不去見上一見,諸位實在白來了西湖。呵呵……”李明道在見到柳子衿的時候就已經不由自主地起身迎了過去。一般人看來,柳子衿在這裡算是主人,他不過是客,起身見禮是應該的,其實沒有人知道他完全是情不自禁。
“洪公子嗎?”陸西竹忽然出言問道。別人不知道洪飛揚有潔癖,平日裡不近女色,他確是知道的。陸家與洪家本來就有姻親關係,他的堂兄娶的就是洪飛揚的姐姐。
洪飛揚一直站在子衿身後沒有說話,臉色的確不太好看。
“飛揚?”子矜回頭,輕輕喚了一聲。
洪飛揚立即露出一個勉強的笑容道:“靜寬雖然不喜煙花之地,但既然大家都去,飛揚也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哈哈哈哈……”李明道拍著他的肩膀道:“靜寬不必如此悲壯,一般的煙花之地可能會辱沒了你,但如煙姑娘的畫舫決計不會。人家可是賣藝不賣身的,煜前日有緣識得柳姑娘一面,當真不是凡品。只可惜使盡手段也不得一親芳澤。今日就看靜寬你和子矜的本事了。”
聞言,洪飛揚的臉色更難看,而其餘幾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子矜也笑了。她狀似無意地掃了李明道一眼,對他的親熱之舉很有些疑惑。說起來他們不過昨日才相識,哪裡就親熱到這份上了,不但拍人肩膀,還一口一個靜寬、子衿的,難道他看上飛揚了?
雖然看了幾本史書,然子矜對這個時空的歷史還不夠熟悉,特別是本朝的人物。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李煜決不是普通人,皇族的氣勢加上皇族的姓氏,不只皇帝也是個王爺。還有他身後那個清秀的書童,分明就是個小太監。雖然她只見過一次太監,但那種感覺卻相當深刻。
不知道當今皇上多大年紀,又有幾個兄弟,看來今晚回來得好好問問飛揚。
當個議定,大家暫且在洪府別院打發半日,到傍晚再去柳如煙的畫舫用晚飯。洪飛揚萬般無奈地取了自己的帖子讓人下去安排,又讓人取笑了一陣。
人家柳如煙可是杭州第一名妓,只要畫舫上紅燈一掛,前來求見的才子們可是絡繹不絕的,像他們這樣一大群有身份的人突發其意過去,如果不事先打個招呼,可能連坐的地兒都沒有。當然,一般人人家柳姑娘還不接待呢,為了大家晚上不至於被拒之船外,就不得不請出洪飛揚這個江南第一才子的名頭來了。
幾位才子坐到一起,自然要談到詩論畫的。李明道雖然有心考教幾位才子對政治的敏感性,卻不好直接開口。想起對子衿莫明其妙的熟悉感,他忽然道:“煜見到子衿總覺得面善,心裡有一種似曾相識之感,或許我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
子衿搖搖頭,淡然一笑道:“應該沒有。子矜從未去過長安。”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隱隱道出了李明道的身份。李明道心中一驚,目光中自然流露出幾分打量與沉思來,是鳩摩羅什大法師跟他說了什麼還是柳子衿自己猜測的?他年紀輕輕竟然有這個本事?
“子矜似乎對詞情有獨鍾,不如再給我們填一首,權當今晚拜訪柳如煙姑娘的見面禮。等會兒讓人送過去,讓她稍作準備,我們今晚就可以一飽耳福了。”
不知為何,幾人坐在一起,雖然洪飛揚和柳子衿都沒有主人的派頭,風采卻總在他們身上。而李明道此人卻絲毫沒有客人的自覺,不知不覺中就主導了一切。
李明道這一提議立即得到眾人附和,連洪飛揚都滿臉期待地望著她。
子矜知道飛揚這是想用詩詞分散她的憂思,不管一個人心裡有多麼痛苦,發洩過後總會好一些的。可是她哪裡有什麼驚才絕豔之才?不過剽竊了前世幾道詩詞而已。要讓她即興作詞,還不是為難她麼?
她想了想,又起身走了兩圈,最後靜靜望著窗外的花園沉思了一陣。看著眼前丹桂飄香的園子,望著天空大雁南飛,腦子裡記得有隻有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可是現在明月還沒出來呢,怎麼能寫這個?就在這時,她腦子裡忽然冒出毛主席的沁園春長沙,那些激昂的文字如火化般閃現在腦子裡,激起她心中的不甘、不屈甚至與天抗爭的勇氣來。是啊,她這麼年幼,怎麼能一味沉浸在痛苦裡呢!明天還很漫長,她不但要走下去,還要走得比任何人都精彩!凌夏,我會讓你知道,放眼天下也不會有第二個聶雲橋,放棄我將是你一生最大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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