飲宴完畢,謝老財興致未消,又拉著他們在自己用重金堆砌出來的花園子裡遊賞了一陣,這才送他們離開。一行人談談笑笑地往府外走,堪堪走到前門口,迎面恰有幾個謝府的女眷打外面進來。
幾個丫環下人簇擁著幾位夫人小姐,那幾位夫人小姐都穿著名貴的玄狐皮裘,外披灰鼠披風,脖子上圍著潔白如雪的狐皮領子,一個個華貴雍容,富貴逼人。
可同樣的著裝穿在不同的人身上,感覺便自不同,其中一女同樣是這般穿著,一眼望去,卻是長身玉立,修挺如竹,其人淡而韻,優而雅,盈盈冉冉,真如孤鶯之在煙霧,頗有鶴立雞群之美。
夏潯一眼望去,頓時一呆:“燒餅姑娘?”
燒餅姑娘正與人談笑晏晏,忽然一眼瞧見了他,花容倏然失色……
……
附:關於朱棣的談吐,因為他很年輕的時候就到了北平,與將士們一同摸爬滾打,征戰沙場,所以口音改得很北方。我曾想過要不要慕仿他真正說話的口氣,縱不十分相似,亦可略具神韻,只是這樣的話,一來寫著費勁,我得時時注意語言前後一貫;二來,容易顛覆大家心目中對朱棣本來的印象。
考慮很久,覺得如實寫他的形象,才能更讓大家感覺這個歷史人物的真正形象,所以還是用了些他真正的談吐風格。其實朱棣真正的談吐,比文中還要土氣,他倒不是學識不夠,而是日常說話就那個味兒。
下面附一篇未經過大學士們太多修改的,比較符合朱棣說話原味的聖旨,這是朱棣稱帝后頒給藏區一個部落首領必裡阿卜束的,請眾書友共賞之:
奉天承運皇帝,制曰:“俺漢人地面西邊,西手裡草地裡西番各族頭目,與俺每近磨叨。唯有必裡阿卜束,自俺父皇太祖高皇帝得了西邊,便來入貢,那意思甚好。
有今俺即了大位子,恁阿卜束的兒子結束,不忘俺太祖高皇帝恩德,知天道,便差侄阿卜束來京進貢,十分至誠。俺見這好意思,就將必裡千戶所升起作衛。
中書舍人便將俺的言語誥裡面寫得仔細回去,升他做明威將軍、必裡衛指揮僉事,世世子孫做勾當者。本族西番聽管領著。若有不聽管屬者,將大法度治他,爾兵曹如敕勿怠。永樂元年五月初五日上鈐敕命之寶。”
第093章 難言之隱
兩起人擦肩而過,女眷們稍稍讓向了路旁,謝傳忠陪著沈千戶等走在前面,沒有說話,只是向燒餅姑娘恭謹地拱了拱手,行了個晚輩禮。
燒餅姑娘沒有看他,淺笑還凝在她的臉上,身姿輕盈走過,那雙秋水般的眸子與夏潯的視線交織著。
身著玄狐皮裘的燒餅姑娘,昭君暖套覆額,足蹬鹿皮小靴,月眉細細長長,眼波狐般媚麗,宛若一位仙子。雙方擦肩而過時,她的紅唇不易察覺地微微向上一挑,雪花在兩人中間嫋嫋地飄落……
夏潯淡淡地笑笑,沒有說話,兩人已無聲地交叉而過。
燒餅姑娘心中暗驚,她看到了錯肩而過時夏潯眼中露出的一絲譏誚、一絲瞭然:“果然,他才是那個對自己最具威脅的男人,他發現了什麼?他識破了什麼!”
夏潯也在緊張地思考:“我自濟南來,她也自濟南來,我出現在謝家大院,她也出現在謝家大院,這是巧合,還是……她和我所做的事有沒有關係?”
“那位姑娘是?”
問話的是沈千戶,漂亮的女子,是個男人都會注意到的。
“哦,那是謝某的族中長輩。”
謝傳忠臉上微微露出矜持的神色:“謝某是陳郡謝氏後裔,那位姑娘年紀雖小,卻是我謝家雨字輩的子孫,依照俺謝氏族譜排下來,萬世承雨露,傳立宜守德,她是雨字輩,俺是傳字輩,她與謝某的祖父是同輩人。”
沈千戶先是一訝,繼而肅然起敬:“原來謝員外竟是陳郡謝氏出身?失敬,失敬。”
謝傳忠拱手稱謝:“不敢,不敢,沈大人客氣、客氣啦,呵呵……”
“他們兩個怎麼會在這裡……”
南飛飛追上燒餅姑娘,微微露出慌張神色。
燒撣姑娘不動聲色,只低低地道:“他們不是徐州一家皮貨店來北平催討欠款的麼?”
南飛飛道:“怎麼可能?謝老財會欠那樣小店的錢?縱然欠了錢,又豈會把他們視若上賓?”
燒餅姑娘冷笑:“那就是說,他們另有見不得人的身份?”
未等南飛飛回答,燒餅姑娘便狀似無意地向黃氏問道:“方才過去的那幾位客人,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