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來,他勝在經驗豐富。
臨戰的經驗,可以提高一個人至少四成的戰鬥力,同樣的也能降低一個人四成的戰鬥力。彭梓祺的刀法是上乘刀法,那是多少代武學宗師千錘百練反覆完善的一門技擊術,卻差在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一旦碰上黎大隱這種身經百戰的人物,很多可以克敵制勝的機會就在她手中白白溜走了。
黎大隱是來行刺的,行藏既已敗露,登時便生了退意。他忽然奮起餘勇,揮刀猛劈,“霍霍霍”一連三刀,迫得彭梓琪一退,立即倒縱身形,身體如弓,以背硬生生撞上窗欞,“嘩啦”一聲窗欞撞得粉碎,他的身子已躍出窗外。
彭梓琪先擲出一把椅子,才舞刀跟著出去,到了窗外站定,橫刀當胸,四下一望,只見夜色深深,樹影婆娑,那人已不知去向。
“是!小的無能,摸錯了地方,進了他的書房,本來當時便走也不致於暴露,只是……小的想,也許能翻出咱家商借錢款的那張借據……”
“哼!因小失大!”
“是!”
黎大隱低著頭,慚顏道。不過隨即他就從懷裡掏出那枚象牙牌子,獻寶似的呈上去:
“小姐,小的從他的書桌中翻出了這個牌子,他收藏的十分鄭重,或許大有用處,你瞧瞧。”
孫雪蓮接在手中一看,沒好氣地擲回他的懷中,光看樣子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可一看上面的字自然就認得了,不禁罵道:“白痴!戲文看多了你?這是齊王府的穿宮牌子,拿一塊穿宮牌子當寶!你以為這是皇帝的九龍玉佩,亮出來就如朕親臨麼?廢物,十足的廢物!”
“是是是,小的不識字,所以……”
黎大隱趕緊把牌子收起來,免得小姐見了生氣,心中卻在犯核計:“什麼叫做穿宮牌?”
孫雪蓮轉過身去,咬牙切齒地道:“弋兒就要成親了,他若還有半點良心,就不該再來纏她。可他……他剛剛聽說妙弋回來,就又來糾纏,竟在弋兒簽訂婚書的日子把她勾出去說話兒。此人不死,我孫家早晚身敗名裂!”
黎大隱像條忠心耿耿的狗,靜靜地站在她的身前,微微躬著腰,兩隻耳朵豎著。
孫雪蓮霍然轉身,玉面一片蕭殺:“大隱,這次不成,那就再殺一次,無論如何,他必須得死!”
黎大隱重重一點頭,沉聲道:“小姐放心,大隱生是孫家的人,死是孫家的鬼,小姐一聲令下,赴湯蹈火,大隱也不會皺一皺眉頭,明天晚上,我再去一趟。”
雪蓮咬著牙道:“不!既已打草驚蛇,還能給你機會麼?不要去了,馬上就是弋兒大喜的日子,他已經答應來了,到時候,給我殺了他!”
黎大隱吃了一驚:“在小小姐大喜的日子裡動手?”
孫雪蓮冷冷地道:“怎麼,你怕了?”
黎大隱挺胸道:“不怕,小的生死何足道哉,小的只是擔心,這麼做攪了小小姐的喜日子不說,還會連累了小姐,畢竟我是孫家的人,許多人都知道的。”
孫雪蓮道:“誰說要你公開刺殺他了?”
她微微眯起眼睛,眸中閃著仇恨的光,冷冷地道:“到時候,我孫家廣邀賓客,來的客人會很多,你要換了衣衫,蒙了臉面,在大禮完成,酒宴已散,客人們紛紛走出去的時候動手,一旦殺了楊旭,必定引起一片驚亂,這時你趁機遁走,馬上換回衣衫,混到大廳上來。”
孫雪蓮得意地笑道:“我孫府只有寥寥幾人知道你會武,就算官府真的懷疑到了咱們身上,無數雙眼睛證明你就在廳中,他們如何懷疑你是兇手?何況,這是我孫家的大日子,哪有自己家辦喜事的時候來上這麼一出的。楊旭早有被人行刺的先例,事情又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這件事怎麼算也不會算到我們頭上。我只擔心一件事……”
她的目光移到黎大隱的殘腿上,黎大隱立即道:“小姐不必擔心,小人走路雖然不便,但是動手時縱掠翻滾,輾轉騰挪,身形高矮變幻,短時間內不易被人看出端倪的,再加上場面混亂,小人略稍掩飾,絕對沒有問題。”
孫雪蓮重重地一點頭道:“好,那就這麼辦吧。大隱,你對我孫家忠心耿耿,我是知道的。這件事了之後,我一定會重重地賞你,再升你做我孫府的大管家,總之,絕不虧待了你就是。”
“大隱……多謝小姐。”
黎大隱深深地彎下腰去,不禁又看到了孫雪蓮裙裾之下微微露出的一對金蓮。
“小姐,大隱其實什麼都不想要,榮華富貴,名利權柄,我統統都不想要,只要能讓我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