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部分(3 / 4)

小說:錦衣夜行 作者:冥王

方孝孺出班,冷靜地道:“殿下,皇上至仁至孝,聞聽燕王殿下自北平來,忙使安王率眾皇族親迎,禮遇隆重,乃是把殿下視若至親,殿下以此荒謬之語,妄加於皇上,這難道不是欺君的大罪麼?”

朱棣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你又是哪隻阿貓阿狗?怎麼本王幾年未曾還朝,位列上卿者大多換了模樣。”

方孝孺微微一笑,說道:“臣翰林侍講方孝孺,原為一京外小吏,承蒙百官舉薦、皇上青睞,得以入朝侍駕,殿下這番離間挑撥之語,卻是大可不必了。”

朱棣暗暗吃驚:“這倒是個厲害角色。”他馬上岔開話題,說道:“你說本王以荒謬之語妄加於皇上?那本王倒要問問,周王何罪、齊王何罪、代王何罪,為何三王俱被削爵,囚禁的囚禁、流放的流放?”

景清出班喝道:“三王心懷不軌,意圖謀反,證據確鑿,皇上乃天下共主,自然不能因公廢私,大義滅親,有什麼不對?朝廷對此早有公論,燕王法身為臣子,質疑陛下,就是大逆不道!”

朱棣勃然大怒,指著他道:“你個鳥人!既然說三王謀反,證據確鑿,那麼證據何在?可曾從三位藩王府中搜得玉璽龍袍、兵甲器仗,可有任何實物為證?就憑周王次子的一句話?就憑御使言官的一言彈劾?”

削藩確實削得草率了點,證據根本不堪一提,沒人敢當面提出時,大家還好打馬虎眼,現在燕王朱棣吃了熊心豹膽,就是當著滿朝文武提出來了,一時弄得朱允炆和方孝孺、黃子澄等人都狼狽不堪,偏偏練子寧漲紅著臉跳出來,強辭奪理地道:“若是周王不想造反,身為人子,怎麼可能向朝廷告舉?御使言官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祿,忠朝廷之事,若是齊王、代王不想謀反,他們豈會舉告親王?”

朱棣捧腹大笑:“荒謬絕倫!本王只聽說御使風聞之言不實可以不予降罪,從來不曾聽說御使風聞之言便可以入人之罪。依你所言,本王現在就說:你要謀反!黃子澄要謀反!方孝孺要謀反!齊泰要謀反!”

朱棣一個個地指過去,大吼道:“你們統統都要謀反!本王是皇上叔父,身為皇上至親,如果你們不是真要謀反,本王怎麼會向皇上告舉?從此以後,我大明御使臺可以取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而代之,只要御使言官指任何一人有罪,那人便可下獄治罪了,御使言官為朝廷喉舌,食朝廷俸祿,忠朝廷之事,若是無罪,他們怎麼可能彈劾嘛,哈哈!哈哈!如此奇談妙論,當真聞所未聞!”

朱棣罵得理直氣壯,笑得放肆無狀,大殿上卻再難有一人可以予以駁斥,朱棣刷地一轉身,撩袍跪倒,含淚說道:“皇上,太祖在時,多以友愛孝悌訓誡兒孫,最重親族人倫之道。陛下自幼受太祖教誨,以仁孝而揚名天下,如今豈可因外臣幾句言語便降罪叔父?太祖屍骨未寒,陛下便連削三王,太祖在天之靈豈得完好寧?”

朱允炆聽得臉上好像開了洗染坊,紅一陣白一陣的,偏偏對朱棣前倨而後恭的態度想不出個妥當的對策來,朱棣的態度愈加恭敬,語氣也愈加沉痛,說著說著竟伏在金殿上號啕大哭起來:“臣非是對皇上不敬,實因臣乃諸王之長,皇室至親,明知弟弟們冤屈,不能不為弟弟們向皇上訴冤吶!

臣既是皇上的叔父,又是皇上的臣子,於公於私,都不忍讓皇上負此不仁不義之名,所以只得冒昧直言。若是臣出言無狀冒犯了陛下,陛下只管降罪於臣,要殺要剮,臣絕無怨言!臣只想祈求皇上,似這等奸佞,他們要做費仲、尤渾,陛下可不要被他們蠱惑,做那殘害親叔比干的紂王啊!”

朱棣緩緩叩頭,一叩頭一聲響,朱允炆如坐針氈,慌忙站起,語無倫次地道:“四叔不可如此,四叔快快請起,四叔關心國事、關愛至親,致使殿前失儀,區區小事,朕怎能加罪於四叔,四叔……”

他忽地轉向一旁侍立的小太監,氣極敗壞地道:“小林子,還不快扶四皇叔起來,愣在那兒幹什麼,你個痴笨愚蠢的廢物!”

第261章 天予不取

一場本該當庭質詢、詰難燕王朱棣的大風波,在朱棣先發制人之下,竟然以朱允炆一方灰頭土臉而告終。

其實,朱棣雖然佔住大義和道理當庭發難,原本設想的結局,也只是引起朝野廣泛注意,這樣的話,雖然暫時會自陷困境,可是陷入道義公論漩渦的那群書生,做事畏首畏尾,是不敢把他怎麼樣的,最終他順利返回北平的把握的確超過七成,而且會因為自己在朝堂上的公開詰問,有極大可能令對方今後削藩有所顧忌,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之所以結局比朱棣和道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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