癢來反而好受許多,因此被夏潯敷藥,賽兒頓時舒服地眯起了眼睛,興奮地道:“叔叔塗藥塗得好,我要叫叔叔敷藥,不要西琳姐姐敷了。”
夏潯笑道:“好!呵呵,能叫一位國公侍候著,你比薛祿本事還大。”
唐賽兒奇道:“薛祿是誰?”
夏潯就把薛祿出生時,恰好兩個校尉在門前避雨的故事說了一遍,唐賽兒咭咭笑道:“那賽兒長大了,能當什麼官?”
夏潯翻個白眼兒,心道:“本來你是能當佛母的,不過這官兒還是不做的好!”
兩隻手上的凍瘡患處塗完了藥,唐賽兒又很自覺地擼起袖子,她穿的是西琳的上衣,袖子肥大的很,要是站起來,光這一件上衣,就能給她當睡袍穿了。賽兒擼起袖子,露出兩隻小胳膊,瘦瘦的小胳膊上,也有一處處的凍瘡,夏潯看了也覺心疼,便又握住她那不堪一握的小胳膊,給她塗起藥來。
唐賽兒食髓知味,只覺夏叔叔的大手力道不輕不重,而且手掌又大又粗糙,不像西琳姐姐的手掌似的綿綿軟軟,撫在身上癢不可當,等雙臂塗完了藥,又扯了扯身上那件肥大的衣衫,翹起小屁股道:“還有這裡!”
夏潯有點尷尬,可是瞧瞧唐賽兒天真無邪的眼睛,不禁又暗道一聲“慚愧”,這只是個尚不知男女情事的小丫頭而已,人一成年,思想的便多,反不及這小孩子的心靈澄澈乾淨。這樣一想,他的心也踏實下來,但坦然地把大手撫上了賽兒的大腿。
小傢伙真的是太小了,也太瘦了,兩條大腿在他掌下,有種蘆柴棒的感覺,她身上唯一尚顯圓潤的,大概只有那隻粉嫩圓潤的小屁股了。小屁股還大半被衫子遮住,可那若隱若現的肌膚、隆起的曲線,倒比裸露著更好看。
雖然只是個小丫頭,夏潯也不好不加顧忌,忙給她把衫子再往下拉了拉,遮住小屁股,這才專注地給她大腿上的凍瘡處敷藥,小孩子的肌膚幼嫩光滑,撫上去觸感很好,有種絲綢般光滑的感覺。
可就是這樣一個小丫頭,一路忍飢受凍,居然傷成這般模樣。夏潯已是有兒有女的人了,看了很心疼,憐惜心起,手下就更溫柔了。他先往掌心塗些膏藥,揉開了再撫在她的大腿上,沿著大腿向下塗抹,直到足踝。
賽兒的腳後跟和腳趾頭凍傷尤其嚴重,不過那裡也是最怕癢的部分,夏潯一碰她就扭著小屁股格格的笑,衫子一滑,雪球兒似的小屁股就會露出來,夏潯汗顏,好在那兒她自己夠得到,回頭交給她自己來處置就是了。
於是,他再次給賽兒拉過衣衫蓋住身子,大手探進去,便撫上了她的腰背。大手一遍遍撫過,掌心的熱力烘著藥物滲進毛孔,唐賽兒趴在那裡,感覺既不癢也不疼了,那種被人呵護、寵愛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得她直想哭。
當然,她的孃親很疼她,很寵她,可是女性的慈愛和男性的感覺完全不同,母親永遠也不可能取代父親,唐賽兒從未體會過被父親呵護關愛的感覺,現在夏潯那粗糙的大手撫著她的身子,她的整個身心都暖烘烘的。
父親……應該就是這樣子的吧……
唐賽兒趴在那裡,兩行淚水悄悄爬過臉頰,落到枕頭上。
夏潯扭頭看見,忙問道:“怎麼,很疼麼?要不要叔叔用力小些?”
唐賽兒用力搖搖頭,忽然扭過頭,那雙亮晶晶的眼睛渴望地看著夏潯,期期地道:“叔叔……”
“嗯?”
“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嗯?”
“我可不可以……叫你爹爹!”
夏潯先是一愣,隨即開懷笑道:“可以,當然可以,你要是願意,那就做我的乾女兒好了!”
“爹爹!”
唐賽兒雀躍而起,一把撲到夏潯懷裡,忘情地摟住了他的脖子。
“呃……呃……”
夏潯尷尬地張著手臂,遲疑半晌,才環抱回去,在她背上安撫地拍了拍,心有餘悸地想:“幸虧她穿的是大人衣服,要不然我這一世英名啊,可都叫‘乾爹’給毀了,‘乾爹’這名聲,也都叫我毀啦……”
夏潯走後不久,鄭和也出使西洋了,冬季下西洋,正可利用季風便利。
永樂大帝以鄭和、王景弘為正副使者,率戰艦二百零八艘,船員共計二萬七八百餘人,自蘇州劉家河啟程,渡海先到福建,又從福州五虎門啟航,開始了中華民族歷史上第一次聲勢浩大的遠洋。這次遠洋,最大的戰艦長四十四丈,寬十八丈,在海上彷彿一座移動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