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不常見,卿宜時時謹慎,相機進退,不可固執己見。若韃寇輕易落敗,恐是行計,切勿輕信……”
朱棣的這道密令,幾乎與朱高煦寫給丘福的密信同時離開金陵,火速送往北京。
此時,夏潯對發生在中原的事情尚不知曉,他在迎親的宋家三子宋瑛的陪同下,已經趕到張掖境內。
甘肅鎮,平羌侯宋晟府邸。
一大早,宋晟就起床了,馬上就要做駙馬爺的兒子宋琥趕到父親房裡向父親問安,見宋晟在侍女的服侍下正在披掛戎裝,不禁說道:“父親,送親隊伍今日將到城下,兒子去接迎就是了,安成公主雖是皇室貴胄,如今既嫁到咱家,就是咱家的媳婦,父親是她的公公,怎能自降身份,親自出迎!”
宋老將軍淡淡一笑,說道:“為夫迎的不是公主,而是輔國公,不要囉嗦,自去準備一下,一會兒隨父出城!”
宋琥恭聲應道:“是!”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風有些急,本來就很寒冷的天氣,再被風一吹,徹骨生寒。
甘肅鎮外,沃野千里,盡被白雪覆蓋,白茫茫的雪原上,風向不定的風捲得那雪沫子飛天遁地,哪怕你穿得再嚴密,那雪沫兒也能順著一切縫隙,鑽到你的脖梗裡、腳脖子裡、袖筒裡。
馬鳴風蕭蕭,天寒雪似刀,號角忽地嗚嗚響起,戰馬嘶鳴,兵甲鏗鏘,旌旗飛揚,一隊隊士兵馳出甘肅鎮的城門,迅速在雪原上排布開整齊的行列,迅捷、齊整,井然有序。
中原明軍早就換裝為鴛鴦戰襖,而這裡計程車兵仍舊穿著早期的胖襖,可是那威風煞氣,卻猶勝中原精銳幾分。寒光閃閃的刀槍、高高飄揚的旗幟、昂立的駿馬、穩坐計程車兵,構成一副雄渾威武的圖畫。
寒風凜冽,士兵們為了行動迅速,不可能穿著太臃腫的衣服,執著馬韁、兵刃的雙手更得暴露在風雪之下,片刻的功夫,兵器就變得和冰塊一樣涼了,但是他們凍得通紅的手卻緊緊握著槍桿、刀柄,沒有一分鬆懈。雪沫子迴旋著,飄進他們的袖筒、脖梗,他們一動不動,彷彿精鋼鑄就的一般,渾然不覺。
這是宋晟歷二十餘年,集蒙、藏、回、漢各族精銳打造的甘涼鐵騎。
戰場上,並不是兵力眾多就一定取勝,一支精銳的部隊,完全可以做得到以少勝多,歷史上,以數百精騎破數千敵軍、以數千精騎破數萬敵軍的戰例,並不是戰術戰法比對方如何的高明,完全是軍隊的素質遠勝於對方,甘涼精騎就是這樣一支隊伍。
各衛將領、宋晟都督行轅的各級官吏,也都陸續出來,紛紛站立左右,迎候著輔國公和安成公主的車駕,官老爺們就不用像士兵們那樣注意軍紀了,他們瑟縮著脖子,袖著雙手,時不時再跺跺腳,雪沫子無孔不入,以致很多人發著牢騷,嫌這天寒地凍的出來早了。
這時候,兩排身穿紅色半臂戰袍,手執紅纓長漆槍,騎著雄駿高大戰馬的扈軍突然從城門洞裡出來,緊接著一位花白鬍須的老將軍頂盔掛甲,在即將成為駙馬爺的宋琥陪同下,從城門洞裡緩緩馳出,各級官佐一見大為驚愕,紛紛垂下雙手,肅然立定。
侯爺竟然親自出迎了!
侯爺這兩年身體不大好,已經很少出席公眾活動了,很多將領平時都沒有機會見到他,他們根本沒有想到,今天這樣惡劣的天氣,西寧侯居然親自出城相迎。
遠遠的,皚皚雪原上,一支隊伍出現了,沐浴在寒風中的將領們頓時為之一振,宋琥把手一揮,旗號揮動,近萬騎兵緩緩變幻了一個陣形,角度傾斜向前,做出了恭迎的姿勢。
隊伍越來越近了,年逾古稀、鬚髮花白的宋晟一抖馬韁,策騎向前騎去,宋琥緊隨其後,諸將立即如眾星捧月一般隨之而行。
宋晟目注前方,正策騎緩馳,一雙蒼老卻仍不失銳利的眸子忽然有些疑惑地看向前方。只見前方道路上儀仗分開,旗幟在大風中獵獵張揚,中間竟爾馳出一匹大宛寶馬,馬上端坐一人,麒麟袍服,一等公爵的冠帶。宋晟正疑惑間,那人又一翻身,竟然跳下馬來,牽馬前行,向他行來,而那人身後的儀仗業已適時停住。
宋晟一抬手,左右將官儘管勒馬停住,宋晟獨自又前馳十餘步,馬速越來越慢,終爾停住。
宋晟頜下的鬍鬚在風中飄拂,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情,他有些搞不清對面這人的身份和如此舉動的含義了。聽聞那輔國公年約三旬,倒與對面這人相仿。只是……國公爵位在自己之上,自己這迎候之人尚未拜見,他沒有主動出來的道理呀。尤其是……他還牽馬而行以示恭順,大明的侯爺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