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一個對他不利的預言,他的臉色非常難看,忍不住喚道:“波那提大師?波那提大師!”
波那提聽而不聞,聲音卻突然高亢尖銳起來,身子也在激烈地發抖:“他來了!他來了!回到撒馬爾罕去,快回撒馬爾罕去,只有那堅固的宮殿,那遍灑眾神榮耀之光的地方,才可以得到神的庇護!”
帖木兒霍地站了起來,占星術大師波那提身子猛地一震,也突然清醒過來,焦距重新落在帖木兒的身上。
因為對那莫測的預言所產生的恐懼,帳中美麗的侍婢和眾多的宦官們都匍匐在地,驚恐的簌簌發抖,帖木兒臉色鐵青地道:“波那提大師,莫非你所看到的,對我非常不利?”
波那提枯瘦的老臉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模樣:“尊敬的陛下,未來的路上充滿了層層迷霧,如果真主要透過我告訴您甚麼,那麼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如實地稟告於您了,現在我所知道的,並不比您更多!”
帖木兒沉著臉,拖著那條殘腿,在帳中緩緩走了兩步,倏地站定,臉上露出一絲可怖的猙獰:“他來了,那麼他是誰?我來了,我是帖木兒!我是世界之王!我才是冥神行走在人間的使者,永無畏懼、從無敵手!來吧!來吧!讓我們一決高下!”
第761章 飛天舞
夏潯趕到敦煌時,遠遠看見十餘個大小不一列陣而待的人馬,只一眼望去,便不由為之動容。
要在西域立足,就得不斷的與天鬥、與人鬥,沒有一支強大的武裝是不成的,眼前這些隊伍,左右傍依官道的最大的兩支人馬穿得是蒙古式的長袍和皮甲,打得卻是大明的旗幟,顯然是沙州衛和罕東衛的蒙古籍官兵,而其它那些小一些的馬隊,自然就是沙州權貴豪門豢養的親兵了。
不管是敦煌兩衛的官兵,還是那些世家豪門的私兵,陣形雖不整齊,卻都透出衝宵的殺氣,那種氣勢,絕不是光靠訓練就能表現出來的,他們顯然都曾百戰沙場,是真正的戰士。
“進!”
夏潯前方一千騎左右一分,催馬前行,比起列陣於前的沙州人馬人數上雖然少了許多,但是氣勢上竟然完全地壓了過去,這是甘涼精騎,論殺氣不遜於對方,而隊伍的整齊勝之百倍,他們哪怕在行進之間,也如鐵板一塊,彷彿整個隊伍是同時提韁、同時邁步、同時移動的。
不動如山、其徐如林。
這是真正久經戰陣的威武之師,整齊的服飾和兵器配備,更加重了這種整齊劃一所帶來的震撼。敦煌的地方將領、權貴豪門見了不覺為之心折,心中些許傲氣蕩然無存。難怪輔國公如此高貴的人物在此時刻敢遠來西域涉險,這樣一支鐵騎,當真了得。
罕東衛指揮使嗩南、指揮同知搭力襲,沙州衛指揮使昆季、買佳已然率領沙州官吏和豪紳立即恭迎上去。
“末將罕東衛指揮嗩南,見過輔國公!”
“末將罕東衛指揮同知搭力襲,見過輔國公!”
“沙州馬魁,恭迎國公!”
一一見禮已畢,沙州衛指揮昆季便道:“卑職等聽說國公路上遇到了馬賊滋擾?這是卑職等治理地方不力,請國公降罪!”
派去迎接的騎兵已經聽到了些風聲,急匆匆趕回稟報,昆季等剛剛聽說,聞聽之下不覺有些忐忑,是以一見夏潯便向他請罪。
夏潯淡淡笑道:“中原地界,十里一城,尚有宵小作惡。西域地方,千里黃沙,涉無人煙,城阜之間,相隔甚遠,有幾個蟊賊也不算甚麼。”
他回顧一眼,風裂炎立即一擺手,陣中便押出百十個人來,風裂炎傲然道:“西域一窩蜂膽大包天,竟然襲擊國公儀仗,賊首巴圖已然授首,五千馬賊逃走百餘騎,其餘留得性命者,都在這裡了!”
風裂炎一語,立即在敦煌權貴中間引起一片軒然大波。
他們只風聞國公的隊伍半途遇到了馬賊,還以為是哪一股不開眼的小蟊賊踢中了鐵板,卻未想到竟是西域一窩蜂,整個西域最強大的一股馬賊勢力,更沒想到他們竟然出動了五千之眾,這已幾乎是一窩蜂的一半人馬了。
看看眼前輔國公這支人馬,滿打滿算只有三千,一旦交戰,至少得留出千餘騎衛護國公吧?那麼真正參戰者估計最多隻有兩千,以兩千對五千,“一窩蜂”的精銳騎兵五千人,居然只逃走百十騎,連巴薩的胞弟巴圖也斃命當場,這……
沙州的權貴豪紳們同巴家已經打過多年的交道了,如果他們能奈何得了巴家,豈能容巴家笑傲西域這麼多年?雙方的實力基本上是半斤八兩的,而輔國公能以少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