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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昌滿頭大汗,連聲道:“皇上,甘肅總兵官、平羌將軍宋晟久鎮甘涼,番戎慴服,兵威極於西域,有宋老將軍鎮守西域,足矣,何不令宋老將軍統帥諸部呢?陛下親征,這可萬萬使不得!”
朱棣嘆道:“宋晟年邁,身體不好,已多次上書,請求卸任回京,只因朕手上沒有合適的將領鎮守西域,所以一直不允,唉!如今讓他獨領諸軍,朕放心不下呀!”
朱棣這話倒不是矯情,他是真的無人可用了。當初他起兵之日,麾下名將卻也不少,但是到了此時,張玉、朱能、王真、陳亨、譚淵這些名將都已身故,邱福坐鎮北京,北扼韃靼,西控瓦剌,輕易也離不開,至於劉才、陳珪、鄭亨、孟善、火真諸將皆為一勇之夫。
這些是他的嫡系,在他靖難之後陸續歸附的諸將呢?徐輝祖、耿炳文無疑是有資格掛帥的,徐輝祖可攻可守,絕對是當世良將,問題是這個人用不起,他也不敢用,把大軍交給徐輝祖遠赴西域,誰知道他會不會大旗一卷就殺回來了?
耿長興作戰善守,叫他去守西域,足以把西域打造成銅牆鐵壁,讓帖木兒無功而返,鎩羽而歸。奈何他也已經死了,縱然他還活著,也跟徐輝祖一樣,根本不敢用,此外還有一個盛庸,打仗也不錯,現如今也被彈劾自盡了。剩下的降將中,平安、何福、顧成雖然都號稱宿將,問題是這些人都只是善戰,叫他們依著吩咐,領一路人馬出戰,絕對沒有問題,叫他們掛帥掌印,調兵遣將,說實在的,真是難堪重任。
朱棣難道不知道御駕親征一旦失利的後果麼?他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就在這時,木恩踮著腳尖在門口探頭探腦的,一副想進來又不敢的樣子。
朱棣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甚麼事?”
木恩連忙道:“皇上,輔國公楊旭求見!”
“來了來了,他過來了!果然過來了,嘿嘿,賽兒姐,你真好本事,居然真能把他誑出來!”
趴在草叢裡,盯著遠處走來的人影兒,思楊眉飛色舞,絲毫不管自己比唐賽兒還大了一歲,卻稱她為姐。
唐賽兒得意洋洋地道:“那當然,要擺弄這個傻小子還不容易,哼哼!不過……”
她突然有點心虛地道:“咱們這麼捉弄他,他不會向國公爺告狀吧?我怕……我怕……”
“嗨!你不用怕!”
思潯趕緊拍胸脯打保票:“賽兒姐姐,我爹爹其實可和善了,你別看他瞪起眼來挺兇的,其實特別好說話。平時我娘要是想揍我們,我們就找爹爹去,他肯定護著我們。你別看他那晚訓我們喔,我們都是在他面前裝著害怕的,爹爹才不捨得真打我們。”
唐賽兒嘟起小嘴道:“你們是他女兒呀,我可不是!”
思楊道:“那就更不可能教訓你啦,我爹可是管你娘叫嫂夫人的,哪能欺負你呢。好姐姐,幫我出了這口惡氣,以後有啥好吃的我都分你一半,不!分你一大半!你可是我們的好大姐,不能不講義氣喔!”
一說到義氣,唐賽兒的胸脯就挺起來,堅定了決心道:“成!”她扭頭吩咐思雨和思祺:“別出聲喔,叫他生了警覺,唯你們試問!”
兩個小傢伙忙不迭點頭,滿眼興奮。
前兩天那事兒發生後,夏潯順口對幾位愛妻提了提,於家父子是上門做客的,哪能這麼欺負人家,得管教著女兒。這可好,四個丫頭先是捱了大夫人茗兒一頓教訓,回頭又被自己老孃抓去打了屁股,把四個丫頭恨得牙癢癢的,這筆賬都算到了于謙頭上,四個人就央求唐賽兒出主意,整治他一頓出氣。
於是四人就到了這裡。楊家後宅裡還有很大一片空地,尚未來得及開發,地上原本有一個大坑,原來是建築房舍、亭閣、院牆時拌石灰的大坑,裡邊還有一腳深的石灰,下過幾場雨後,裡邊積水稍稍漫過了石灰,薄薄一層清水,幾個人就利用這現成的大坑巧作偽飾,上邊鋪了樹根草莖。
要是由楊家四個丫頭來幹這活兒,肯定十分明顯,一眼就叫人看出是個陷阱,可是出自唐賽兒這個行家之手,就算夏潯來了,也根本看不出絲毫異樣。
于謙接到了一張紙條,上邊只有一句話:“向我爹爹告狀,你是卑鄙小人!有本事來後宅,咱們一較高下,誰輸了再告狀,誰是小狗!”
字條是唐賽兒口授,思楊寫的,唐賽兒年紀雖小,心眼可多,識人的本事更是不差,她已經品出來了,于謙這小子,傲!性格清高,脾氣高傲,你說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