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夏潯又出了新花樣,士兵們負重行軍、安營紮寨,累得精疲力竭,好不容易佈署停當,吃了晚飯進入營帳美美地睡上一覺,這邊鼾聲如雷,睡的正香,忽地殺聲四起,唬得他們慌忙跳起,穿衣披掛,拿起刀槍,卻原來是夏潯派了一員將領,率其嫡系,佯作襲營。
從那以後,這樣的敵襲也是每天發生,應變最遲的軍隊會罰餉、禁止吃飯,於是乎,士兵們就漸漸養成了穿衣束甲、枕戈而睡的習慣。京營的訓練雖然苦些,但是士兵們的待遇也好,這三萬精兵雖然都是參加過靖難之役的老兵,可那畢竟是幾年前的事了,由儉入奢易,已經很久沒試過穿著一身甲冑睡覺的滋味了,一開始竟有人很久難以入眠,可到後來,一個個也就習慣了,哪怕一身硬盔厚甲,也能躺到地上就呼呼大睡。
每天上路之後,夏潯還會聚集諸將,一同探討昨日紮營地點是否最佳,哪一路兵馬應變最好,採用的是些什麼戰術,襲營的兵馬戰術是否高明,襲營或防守戰術高明的將領會為他們記功一次,而表現特別惡劣的,自然會記過一次。
只不過是演習而已,居然會在功勞簿上有所記載,這一下還有哪個將領敢疏乎大意,所有的將領都像打了雞血,把每日的行軍、紮營、佈防、襲營、反襲營,當成了一次戰鬥。而負責襲營的兵馬也是每日更換,夏潯只下一道令:“今天,你負責襲營!”
至於這位將軍採用什麼戰術,襲擊哪段營防,完全由這員將領自己負責,夏潯不聞不問。就連夏潯都不知道的事,其他將領自然更不知道,大家只得各顯其能,不斷完善、補缺漏洞、調整戰術。由於每位負責襲營的將領作戰風格不同,採取的戰術不同,他們遇到的各種襲營戰術可謂五花八門,這些士兵一輩子都不曾遇見過這麼多襲守戰法,這一路上可是都見識到了。
夏潯一聲令下,三軍立即有條不紊地開始安營紮寨,挖戰壕、設警哨,經過這段時間的刻苦訓練,做這些事已是熟練無比,也快速無比。他們不能不快,晚上一定有襲營的,早點布好營防,早點吃飽晚飯,早點進帳休息,就能多睡一會兒啊!
將校們也不敢大意,全程陪同、監督戰士們立帳挖壕、設陷阱布警哨,並且把自己一些完善防守的新的設想加進去,務求自己的營寨部署的盡善盡美。襲營的成敗,可是要直接記入功勞簿的,那關係到他們的前程,誰敢不用心?
夏潯滿意地看著三軍將士各司其職,熱火朝天地幹著活,對荊峰道:“荊將軍,今夜你負責襲營!”
荊峰一聽心領神會,向夏潯抱拳領命,嘿嘿奸笑兩聲,便興沖沖地離去了。
上一回,他負責襲營,因為只當這是演練,沒太往心裡去,可是吃了大虧,被記過一次,今晚難得又輪到他襲營,說不得,要使盡渾身解數,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夏潯又回望了一眼營中心公主車駕所在地,那裡已經圈了起來,高大精美的營帳已經紮好,營帳外冒起了縷縷炊煙。本來依著夏潯的意思,每到一處,公主可去附近府縣住下,來日再隨大軍啟程,可是安成公主卻婉拒了他的好意,堅持留在軍中。
公主的營帳設在營中心,並不參與攻防,可是外邊的廝殺聲哪能對她沒有一點影響,難免要影響睡眠的,可是這位身嬌肉貴的小公主居然甘之若飴。夏潯每思於此,心中都十分欽佩,徐娘娘教女有方啊,當然,這與當初燕王靖難期間,這幾位王子、公主都沒少吃苦也有關係,可她現在畢竟是公主之尊,完全不需要受此待遇,這就殊為難得了。
公主營帳裡,奔波一天一身風塵的公主殿下剛剛沐浴完畢,侍女們就近打了河水燒開,侍候公主沐浴更衣,換了一襲輕衫,拭乾的頭髮還帶著溼意,顯得烏油油的,公主就漫步出了營帳。
夏潯這大營外緊內松,而內中的公主寢帳自有皇家侍衛,再形成第二道警戒圈,外臣、將領未得公主允許,也不得踏進一步的,更不要說普通士兵了,防範十分嚴密。
安成公主就站在一處高坡上,眺望著四下景緻。大營基本已經紮好,一處處帳篷好像平地而起的一朵朵蘑菇,沐浴在夕陽之下,遠遠近近的,有一道道炊煙飄上半空,顯得極富詩意。最外圍,佈防在繼續,防襲戰壕挖得又寬又深,還有佈置拒馬、鹿角、荊棘等物,自然不會那麼快的。
安成公主的容顏不是極美的,頂多算是中上之姿,比較秀麗。不過她的身材很好,十七歲的少女,身材頎長,一襲銀白色的蜀錦長衫,柔順地勾勒出了她曼妙優雅的體態,外罩的鶴鹿鳴春圖的披風,隨著風微微拂動,將這種優美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