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影便凌空劈下。早已有備的錦衣衛猛然出手,他用的是連鞘的鋼刀,因為要抓活口,所以沒有抽刀離鞘。
這一刀本來是估量著徐澤亨的肩頭位置,不想徐澤亨也小心,使木棒來了一招“投石問路”,這一刀就劈中了他手中的棒棍,徐澤亨虎口一震,那木棒便“噹啷”一聲,連那門簾兒一塊劈落下去。
徐澤亨暗吃一驚,急忙後退一步,自灶臺上又抄起了菜刀,定睛往房中一看,只見妻子正被人牢牢控制住,懷裡抱著孩子,一雙大眼睛正非常焦急地看著他。
徐澤亨急了,叫道:“娘子!”
他後退一步,放聲便喊:“左鄰右舍、鄉里鄉……”
徐澤亨想要發動街坊鄰居,不管如何,先把這些藏頭露尾的錦衣衛探子轟走再說,可他剛喊了半句,就聽身後腳步聲急響,匆忙扭頭一看,就見三個蒙面人如狼似虎地撲過來,與此同時,房中也閃出幾個錦衣密探,向他裡外夾攻。
徐澤亨如同一隻陷進牢籠的猛虎,揮舞著菜刀拼命反抗,可他本事本就不比這些錦衣衛高明幾分,對方又人多勢眾,哪裡還招架得住?冷不防一隻刀鞘斜劈到臉上,登時砸掉了他兩顆後槽牙。那勁兒著實不小,將他整個人劈得倒栽出去,一屁股坐到了鍋蓋上。
民間鍋蓋一般有兩種,一種是那種木頭做成的厚鍋蓋,十分結實,另一種就是秸杆兒和麻線編的,輕便但是不易用得長久,徐家的這鍋蓋就是秸杆兒做的,徐澤亨一屁股坐上去,頓時斷裂開來,他就坐到了水裡。
好在此時剛到飯晌兒,蘇欣晨因為被人制住,還沒生火坐飯,要不然徐澤亨這屁股就要燙熟了。
幾個錦衣衛撲上去,匆匆扣緊了徐澤亨,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外拖,陳鬱南一不做二不休,連他的女人和孩子也一併向外拖出去。
徐澤亨被連推帶拽的剛弄上車,那兩個潛龍秘諜就到了。
他們蒙著面,厲聲喝道:“把人放下!”說罷揮著尖刀就衝上來。
陳鬱南見來人藏頭露尾的,只道是白蓮教匪,他冷笑一聲,把蘇欣晨交給手下,撲上去沉聲喝道:“大膽妖匪,你們還敢露面!”
兩下里鏗鏘交擊,街頭有行人看見,登時驚呼起來。兩個潛龍秘諜一看,靈機一動,高聲喊道:“快來人吶,快稟報官府,有歹人大白天的就擄人啦!”
他們這一喊,陳鬱南等人登時慌張起來,他們急於逃走,偏偏兩個潛龍秘諜死纏著不放,不一會兒功夫,左鄰右舍都出來了,抄著各色傢什,浩浩蕩蕩的,壯年男子在前邊抄著叉子擀麵杖,後邊婦人孩子和老頭兒叮叮噹噹地敲著鍋碗瓢盆,跟趕天狗似的。
一見如此情形,陳鬱南立即喝道:“馬上走!”
駕車的漢子不管不顧,揮鞭猛抽,大聲吆喝,那馬車立即狂奔而去,陳鬱南等人也顧不得還沒弄上車去的蘇欣晨母子了,跳上馬車便揚長而去,兩個潛龍秘諜見此情形,也呼嘯一聲,揚長而去。
一大票蒲臺縣的壯漢見此情景更加威武,呼嘯著追了下去,有那婦人老人便停下,攙住哭喊不止的蘇欣晨,七嘴八舌地問她經過。
陳鬱南早在城門口安排了人守著,馬車一到,不等兩個守門老兵懶洋洋地上前盤問,馬車就呼嘯而過,衝撞得進城出城的那些百姓人仰馬翻,那暗中守護的人一見車子順利衝出城去,便也趁著混亂溜之大吉了。
此時,杜龍領著兵馬,剛從蒲臺縣城北門浩浩蕩蕩地衝進來。蒲臺縣的巡街捕快聽說有歹徒擄人,不由唬了一跳,光天化日之下,這還得了?他們立即通知了縣衙,不一會兒刀快捕快耀武揚威地就殺將過來,聽那蘇欣晨哭訴一番,正要往城門追去,那追丟了人的蒲臺縣百姓已然陸續趕回,說那馬車已經衝出城去了。
蒲臺縣三班衙役的總班頭文竹九正不知該回去稟報縣大老爺,還是甩開兩條人腿,繼續去追人家的四條馬腿,忽然又有人來報,說是杜千總領著官兵進城了。
文班頭頓時毛了心,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趕緊領著捕快們去北城,半道上正截住杜龍。杜龍沒跟他多說,只說是城中有人藏匿清水泊大盜石松,他們是來拿人的。文班頭聽說朝廷重金懸賞的大盜石松就藏在本城,當下也顧不得徐家擄人案了,便亂哄哄地跟在官兵後邊去抓大盜。
陳東一直跟在杜龍身邊,在他的指點之下,官兵如有神助,直接殺奔白蓮教香主吳寒的家。
吳寒的公開身份是個屠戶,杜龍領著大隊人馬撲到吳家,別的地方全不搜,闖進門去直接奔了他家地窖,將那正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