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何地,你放著好好的彭家大小姐不做,枯居海島,痴痴守候,你為我付出的,比我付出的更多,這輩子,咱們生同衾,死同穴,不離不棄!那種絕情的話,再也不要說!”
“相公!”
彭梓祺感動的眼淚汪汪,她抬起頭來看著夏潯,淚眼迷離中滿是欣慰和感激,這世間有幾個男兒不重事業不重前程,卻把一個女兒家的痴心看得這麼重的?她能有這樣一位好夫君,真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夏潯握著她的削肩,凝視著她的雙眼,又道:“可是,這次危機咱們縱然擋得過去,下一次呢?彭家擔著這麼一個身份,終究是個大患。彭家執意繼承這份香火是為了什麼?真的相信彌勒降生、明王出世?還不是想著掌握一支力量,可以叫彭家子子孫孫都有份家業可以繼承,可以依靠麼?
可這支力量,帶來的不僅僅是權力和保障,還有可能是屠刀和死亡,現在的彭家還需要依靠這支朝廷所不容的力量麼?以彭家現在掌握的財富和生意門路,只要子孫們爭氣,何愁不能代代榮華?如果子孫們不爭氣,你給他一份鐵桶江山,也能被他敗光,何況是一個教壇的壇主?”
夏潯舒了口氣,對彭梓祺鄭重地道:“梓祺,幫我!與我一起說服你的父親,只要白蓮教中從此不再有淮西彭家這支字號,這件事,我一肩擔當!事成,皆生;事敗,共死!”
兩夫妻在堂上說著知心話的時候,一輛堆得高高的柴禾車吱扭吱扭地進了彭家莊,老牛慢條斯理地邁著步子到了彭家,那趕車的漢子與守門莊丁對答了幾句,就從側門兒進了彭家大院。
一群家丁圍上來,把最上面的柴禾搬開,就見尹盛輝、張普鑫如同四蹄攢起的肥豬,捆得結結實實的躺在柴草堆裡,頭髮上滿是草根樹葉。他們嘴裡塞著破抹布,瞪著一雙大眼看著上面,上面幾個大漢一臉橫肉,殺氣騰騰地俯視著他們……
鍾滄海和高翔在淄河店的一家小客棧裡,啃著豬頭肉,喝著鄉間自釀的劣質燒酒,好不狼狽。
兩個人悶悶不樂地喝著酒,鍾滄海一杯酒狠狠地灌下肚,抹了下嘴巴,瞪著高翔道:“老六,咱們現在怎麼辦?”
高翔挾了一口豬頭肉,悶悶了嚼了半天,才道:“四哥,輔國公已經到了,青州這邊,怕是沒戲啦。”
鍾滄海瞪眼道:“那怎麼辦?死了四個,剩下小尹兩人現在下落不明,咱們錦衣衛什麼時候吃過這麼大的虧?就這麼算了?”
高翔嘿然道:“四哥,你還別不服氣,咱們錦衣衛還就是在輔國公手上吃了大虧!想當初羅僉事在中山王府佈下天羅地網,人家輔國公照樣來去自如,那時候,咱們紀大人還跟在輔國公手邊搖旗吶喊呢吧。”
鍾滄海聽了不說話了,高翔又喝了口酒,咂巴咂巴味兒,狠狠地罵道:“他孃的,這黑心掌櫃的摻了多少水啊!”
鍾滄海沒好氣地道:“你還有心喝酒?”
高翔沒精打采地道:“不喝酒又能如何?輔國公一到,就算是紀大人在這兒,一樣束手無策。咱們喝點酒早些歇了吧。現在,就看蒲臺縣那邊了,只要那邊能抓到真憑實據,這盤死棋,就活了!”
第688章 蒲臺小仙女
鍾滄海和高翔,這兩位紀綱手下八大金剛裡的重要人物,在京城裡隨著螃蟹將軍一般橫行的紀大人,那也是跺跺腳九城亂顫的人物,現在卻很狼狽地被齊王給轟出了青州城。
齊王倒不知道錦衣衛進了城,但是他知道彭家莊遭了賊。
齊王是個特別好面子的人,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見了他四哥的王府,就攀比著向老子要錢,在青州重蓋王府了。現如今的夏潯雖然比他低了兩等,他是親王,而夏潯是國公,但是說到在朝中的影響和在皇帝面前的份量,毫無疑問夏潯比他更強。
所以齊王逮著機會就向人吹噓當今輔國公是他的門下客,曾經受到他的大力栽培,輔國公能有今天,是得到了他的大力幫助,兩人如今仍是過從甚密,夏潯只要回青州,一定抽時間來拜望他,每次見了他都畢恭畢敬地執門下禮等等。
因此,齊王是以彭家的保護神自居的,彭家莊在當地也是有名號的大戶人家,居然有竊賊登堂入室,以致村鎮民壯連夜擒賊,光是被打殺的竊賊屍體就有四條,這說明青州治安不靖啊。而青州是他齊王的藩國,那不就是丟他齊王的臉麼?
齊王怒衝衝地把青州布政使分司、按察使分司、都指揮使分司以及青州知府的官兒全都召進王宮,罵了個狗血噴頭,勒令他們立即對青州來一次大清掃,嚴防江湖宵小在此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