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力,想要站起也不可能了。
四下裡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將夏潯團團護在中央,受了驚嚇的眾文武也紛紛上前噓寒問暖,一經盤問,原來這人是從被押往關內的韃靼俘虜中逃出來的一個人犯,幕府的司法署已然畫影圖形,正在遼東各地緝拿他,誰知這人並不逃回草原,居然潛回開原城,伺機刺殺總督。
一番喧鬧之後,那刺客被聞訊趕來的幕府司法署的巡檢捕快們押走了,夏潯這才回過頭,向那猶顯怔愕的少女微笑著點點頭,那少女“啊”地一聲輕呼,突然反應過來,連忙重新站到夏潯的面前,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向夏潯深深地凝視了一眼,便畢恭畢敬地捧起哈達。
夏潯雙手接過哈達,那白袍女子又向他深深地施了一禮,蓮步輕轉,已很自然地站到了他的身後,以侍婢自居了。
北京,行五軍都督府。
北方的宅第就是這樣,不及南方精緻,但是勝在寬敞,廣而幽深,高牆大院,彷彿堡壘一般,氣派十足。
衙門口兒一排石階上邊,是一扇巨大的朱漆大門,門旁石獅對峙,門前開闊地上,刁斗摩天,掛著一串燈籠,豎著一杆大旗,隔幾條街都看得見。門間石階上,八名虎背熊腰計程車軍,穿著鴛鴦戰襖,手按刀柄,森然而立。
一騎快馬遠遠馳來,到了府門前匆匆下馬,在拴馬樁上繫好馬匹,跑上石階一亮腰牌,快步走進府去。
一身寬袍大袖、便裝打扮的丘福坐在屋簷下的逍遙椅上正在喝茶。他喜歡北方,四季分明,不似南方一般不管春夏秋冬,空氣總是黏答答的,叫人喘氣兒都困難。可北方雖然舒適,他卻是被貶謫於此的,心中卻又不無苦悶。
皇上要北巡了,丘福對這事兒很上心,修繕行營、修築道路,清理街市,畢竟是追隨皇上多年的老臣,他希望皇上這次來,能感念舊情,再把他調回中樞。這不,剛忙完了準備迎駕的事兒,他才坐下歇歇,就有人送來了讓他不痛快的訊息:遼東大捷。
丘福的臉色陰晴不定地道:“斬首一萬七千級,俘虜四萬餘人?怎麼可能!”
他對送信的行五軍都督府僉事唐傑說道:“韃子兵向來悍勇,草原上尤其難以打殲滅戰,若說他打了勝仗,追得韃子東奔西走,或有可能,可是打上這樣一場大勝仗……他楊旭難道是天生帥才?哼!老夫不信!”
唐傑道:“聽說,他還要驅戰俘入關安置呢,恐怕……這事兒不假了!”
丘福搖頭道:“韃子兵戰時為兵,平素為民,若他主動挑釁,擄獲些牧人充作戰士,又有何不可?他那戰報上不是說因為遠至科爾沁北部草原設伏,為防追擊,返回迅疾,沒有繳回韃子兵的兵器甲仗和首級麼?依老夫看來,這就是有詐!”
丘福眼珠一轉,說道:“皇上馬上就要北巡了,他弄這麼一出大捷,難保不是為了邀寵而故意炮製,謊報戰功!唐傑,你本遼東人氏,這便以探親為名,返回遼東,查他個清楚明白,若他是謊報戰功,等皇上到了北京,哼哼!”
唐傑會意,連忙躬身道:“卑職遵命!”
第593章 且安居
“你叫什麼名字?”
“阿拉坦娜木其。”
“阿拉……”
“大人可以叫我小櫻,這是……我母親給我取的小名兒……”
樺古納部眾進獻的那個小美女說起母親,臉上露出了哀傷的神色,幽幽地道:“我的母親本是畏兀兒族人,當初隨我外祖父經商,到了大寧之後就在那裡定居下來,再也沒有回過故鄉,她在漢人地界住過很長時間,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
夏潯下一句話正要問她,一個浪跡草原、少與其他勢力接觸的小部落,而且小櫻本人又不是族長之女,為何能夠受到如此良好的教育,竟然還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聽了這句話倒不用問起了。
他仔細打量,這位小櫻姑娘頭結髮辮,身上的白袍一潔不染,那氣質像中秋之夜的草原明月,一輪當空,皎潔無瑕,確實是一個人間絕色,那阿木兒說她是草原上的一隻百靈鳥,樺古納部落最美的花,倒也不是自譽之言,這位混血姑娘的美色,的確稱得上美麗,不要說樺古納部落,就算放到整個大草原上去,那也是一等一的佳麗。
幸好草原上的部落其生活方式就像狼群,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勢力範圍,輕易不會逾界與其他部落接觸,每個部落中的牧民又都有自己的放牧範圍。整個草原寬廣無比,他們與天地接觸的時間,遠比與他人交往的時間更多,不像中原的城市,人口極其密集,東城有點屁大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