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面,要麼他會瘋狂到報復整個世界,要麼他會直截了當的給自己一個阿瓦達。”
“我的姑婆,也就是尖頭叉子的母親,哈利的奶奶,曾經告訴我這樣一句話——不論是梅林還是死神都不能阻擋一個波特追隨自己的伴侶。可以說,生命不止,靈魂不滅,波特就永遠收不回自己的愛情。你確定,你能夠承受這樣一份瘋狂透頂的愛情,並且給予相應的回應?”
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斯內普雙手都攥緊了,被蠢狗布萊克的話問得背上冒冷汗,腦子裡一陣陣的暈眩。他以為記憶裡不管怎麼被莉莉怒斥甚至痛揍的老波特就已經夠瘋狂了,甚至一度讓他懷疑老波特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那樣被一個人反覆的痛罵毆打都還要死皮賴臉的纏上去。然而現在,他卻發現老波特根本就算不上瘋狂。一個波特的愛情,他曾經不屑的、不理解的,現在讓他感覺到戰慄的。
可他知道蠢狗沒有說謊,甚至沒有誇大其詞。想想吧,哈利可以為了不讓自己被當成獵捕他的誘餌而跟自己保持距離六年之久,可以為了不讓自己陷入危險而讓所有人都認為自己和他不對盤,可以為了保護自己而心甘情願的進入霍格沃茨將自己置身於整個巫師界的耳目之下,可以為了喚醒自己不顧一切單純依靠軀體對抗自己的暴亂魔力,可以為了自己不顧傷勢的幻影移形來到身邊為自己抵擋安格斯的攻擊……
——斯內普,這樣深沉到可怕的愛,這樣不顧一切的愛,你真的能夠承受並且回應嗎?
一直死死的盯著斯內普,西里斯當然看到了此刻對方眼神裡的迷茫。“斯內普,你一直認為自己比我們聰明,比我們強大。我懶得評價你究竟是自負還是自以為是。我警告你,如果你承擔不起一個波特的愛情,早點滾蛋是你唯一的選擇——趁著現在哈利還可以說服他自己你的告白只是一場夢或者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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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藥裡新增了安眠的成分,斯內普知道哈利是不會被自己驚醒的。可他仍然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到哈利床邊,儘量不發出一丁點兒聲音。在哈利失蹤的時候,伯吉斯斷斷續續的寫下一些句子,無非都是和哈利有關的。比如哈利其實很容易驚醒,比如哈利只有在霍格沃茨或者魔藥的輔助下才能真的睡著,比如哈利的魔杖永遠都在他能夠觸及的地方——否則就會陷入狂亂。如果不是因為伯吉斯這些瑣碎的資訊,他怎麼也不會把哈利的魔杖放到哈利的枕頭下——狂亂只會加重傷勢。
靜靜的看著哈利的睡臉——有了魔藥的輔助哈利的眉頭依然是皺著的,斯內普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真的懂得格蘭芬多。明明是這麼一具瘦弱的身軀,明明是這麼一個飽經痛苦的靈魂,卻擁有著讓他無法追趕的力量。不是單純的魔力高低或者魔法水平,也不是阿不思老掛在嘴上的愛的力量。阿不思的愛是大愛,是犧牲了自我去愛整個巫師界。可哈利呢?
他不相信哈利還會愛這個巫師界,也不相信哈利還會相信所謂的正義。黑與白的標準從來都是模糊的,史書不過是一個勝利者炫耀勝利的工具。那麼,哈利是怎麼做到的?在他覺得哈利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愛的情況下,是怎麼一直默默的保護自己的?更讓他難以想象的,哈利究竟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在他以為自己愛著莉莉的前提下。
伯吉斯說,哈利已經緘默了很久,對於這份無望的感情。在原本就已經痛苦不堪的輪迴中,抱著一份沒有回報的感情,哈利是怎麼撐到現在的?斯內普忘不了綠眸中的不可置信,忘不了遺忘咒飛向自己時哈利眼中的決絕。儘管他憤怒,可他自問做不到同樣的事情,在知道自己並不是單相思的前提下。
伸出手,想要撫平哈利額間因為皺眉而起的溝壑,斯內普腦子裡布萊克的話一遍一遍的回放。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才能回報哈利的付出。蠢狗所透露的,哈利一直用自己愛莉莉這個理由說服他自己,這樣的資訊讓斯內普覺得痛。心臟是痛的,一點點的蔓延開來,直到他痛得想哭。可眼眶卻是乾的,一點點溼潤的意思都沒有。是不是,漫長的輪迴中哈利就是這樣痛到連哭都哭不出來,一直躲在暗處偷偷畫著自己的背影?
只能把感情傾注於一副畫像,把理智變成畫框一樣牢牢的囚禁自己的感情和靈魂,不允許洩露任何一點,哈利……
最殘忍的事情不是剝奪,而是在給予了之後再剝奪,斯內普明白這個道理,蠢狗找自己無非就是警告這一點。哈利已經不能再承受這樣的事情了,所以才會拒絕得到,只為了避免得到之後又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