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德拉科他們幾經波折才能被哈利接受,也不過就是因為這個。然而,朋友的背叛尚在哈利能夠承受的範圍,或者說哈利其實並不真的指望德拉科他們永不背叛。可愛情,不同。因為,哈利是一個波特。
自己的前半生一直憎恨這個波特這個姓氏,後半生恨著卻又保護著。重活一次,他才知道波特是一個比布萊克更加瘋狂且執著的姓氏。就像蠢狗說的那樣,要麼毀滅一切,要麼毀滅自己。就像一把用生命支撐起來的火焰,燒燬一切,直到最後一點生命力都被燃燒殆盡。
[卷四第三章]
——現任魔法部部長福吉·康奈利身中詛咒,無法再履行部長的職責,換屆選舉提前舉行。
掃了一眼頭版頭條,哈利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何止是不能再當部長啊,瓦格納的大禮倒是貨真價實的驚喜。看來最近阿不思他們全都會忙得不可開交,格林德沃很有可能已經回到德國重新收服聖徒去了,盧修斯和西里斯要忙著應付敵人失敗之後想要瓜分利益的諸多世家。無奈的看了一眼床頭櫃上數量沒有絲毫減少的魔藥,哈利苦中作樂的想,這就是不用去忙碌的代價了吧?
偏頭看向窗外,哈利並不清楚自己位於普林斯莊園的哪一個角落,但至少在他的窗臺下面正好是魔藥材料的培育溫室。莊園裡的家養小精靈估計都被下了命令,只要自己問及位置或者斯內普,一概是沒有答案。這種類似於被囚禁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他不知道。不是第一次被囚禁,但被斯內普……這倒是第一次。當然,嚴格的說起來,或者跟過去的經歷相比,斯內普不算是囚禁了自己。有舒服的大床,有家養小精靈,有治療傷勢的魔藥。當然,最主要的是,他的魔杖還在自己手中。
靠著床頭,哈利百無聊賴的回憶著過去,儘管他不想再想起,可什麼事都做不了的時候最容易想起的偏偏就是那些。被食死徒囚禁過,被魔法部囚禁過,也被鳳凰社囚禁過。但,哈利知道,一直以來囚禁著自己的,真正的囚禁著自己的,只有命運。雖然他因此而成長為一個強大的巫師,擁有了別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的際遇,可他也失去了太多普通人該有的東西。
西里斯說的話他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選擇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格蘭芬多的精神自己已經失落得差不多了,勇氣、正義、善良。或許,仍然保留的,只剩下固執。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聽上去很容易。然而一想到機會的背後會是什麼,他就不寒而慄。或許,只有最初的那個懵懂的自己才會簡單的認為只要努力了就行了。無知者無畏,也算是福氣。
靜靜的看著陽光投射在牆壁上的光影,哈利忽然就覺得自己其實就是個蠢貨,固執的堅持著無謂的堅持,卻又因為這點堅持而功虧一簣。如果他沒有畫那麼一幅畫像,或者說沒有習慣性的藏到密室,也許自己的秘密依然可以保守下去。忍不住就想,過去畫的畫像,是否也在自己死後被人找到,破解了自己最深的秘密。呵,無所謂了,反正自己已經死了。那麼現在呢?
其實,他不是沒有能力從這裡離開。就算這裡不是自己的地盤,就算現在的自己只有一根魔杖。能夠從紐蒙迦德逃出來的自己,又怎麼會怕一座普林斯莊園?再怎麼強大,斯內普也不可能比得過阿不思和格林德沃聯手下的禁制。可為什麼,自己卻始終在猶豫呢?因為,一直堅信的不可能有回應的,回應了?
斯內普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哈利臉上難得的、一目瞭然的迷茫。發出一點腳步聲,可哈利卻沒有警覺的轉過頭來。難道,哈利在發呆?
“你打算關我多久?”
原來不是發呆。一個星期了,稱呼從原本的斯內普教授、教授,到現在的乾脆省略了。斯內普不知道是該苦笑還是怎樣,但他知道,哈利的耐心快要用完了。那麼,他還能關哈利多久?掃到床頭櫃上沒有動過的魔藥,斯內普皺眉。“怎麼沒吃藥?”
動了動脖子,讓自己跟斯內普對視。“其實你應該能想到的,只要我完全恢復,普林斯莊園就再也關不住我了。”他絕不會承認糟糕的口味是他不想吃藥的最大原因。“恢復九成了,而我依然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如此執著的,在明知道我有這個能力逃走的前提下。”
呼吸不由得一滯,斯內普在心裡苦笑。“那麼,你又是為什麼在明知道我的感情的前提下,對我使出遺忘咒的?”
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斯內普,哈利能看得到對方眼底隱忍的憤怒和痛苦,也能感覺到自己心底的空洞。“最初的時候,我總是會混淆,記憶裡的人和眼前的人。後來我學會了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