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但你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地被我掌握著。”他回頭對那女人猙獰地一笑,“來,小乖乖。我就喜歡你這牛脾氣。過來,坐到我的大腿上來。”他攥緊她的手腕往自己懷裡拖,惡毒地說道。
“放手,西蒙·烈格雷,你給我放手!”那女人尖叫道,瞪著那雙敏銳的大眼睛。眼睛裡閃爍著狂野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西蒙,你會怕我的,我可是有妖魔纏身,你最好給我小心點!”她厲聲地警告道。
她趴在他耳朵邊,咬牙切齒地說出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小,但他聽後不禁渾身一抖。
“卡西,為什麼你現在還不能做我的朋友呢?我完全相信你被鬼魂纏住了!”烈格雷下意識地把她推開,怒吼道,“滾,你馬上滾出去。”
“要我回到從前?”她痛苦地呻吟著,一下子沉默了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麼令她不堪回首的往事。
女人是柔弱的,但一位身體強健,充滿仇恨的女人很可能會征服世界上的男人,哪怕是最兇殘的一類,烈格雷在卡西身上能感覺到這種影響。最近,在她被迫下地幹活以後,她的脾氣變得更加暴躁難馴了,有時候幾乎接近瘋狂。為此,烈格雷對她頗有幾分畏懼心理,愚昧無知的人對瘋子總有一種恐懼和害怕的感覺,烈格雷也跟他們完全一樣。在他把嬌柔、年輕美貌的埃米琳帶回莊園的時候,卡西那顆殘留女性溫情的心一下子變得支離破碎了,盛怒之下,她站到那女孩的一邊,同烈格雷發生了一場激烈的爭吵。烈格雷生氣了,他警告道,如果她再這樣無休止地鬧下去的話,就罰她到地裡幹活。但她對此毫不在乎,第二天她果真去地裡幹了一整天的活,以此來驕傲地宣稱她對他的威脅是多麼地不屑一顧。
一整天,烈格雷都在憂心忡忡。他無法抹去卡西在他腦海中的陰影,卡西對他的影響力是無可否認的,所以在她把籃子遞上過秤時,他從心裡面希望她會做出讓步,因此他用既想和好又略帶輕蔑的口氣對她說話,但她卻絲毫沒有要與他重新修好的意思,她的語氣依舊生硬而尖銳。
卡西跟著烈格雷進了屋,湯姆遭到殘暴的虐待令她怒火中燒。她決定要譴責他的罪行,為湯姆討回公道。
“卡西,我希望你能端莊,懂禮些。”烈格雷說。
“噢!是嗎?你竟然還知道‘懂禮’兩個字,你是怎麼對待那些農奴的呢?你心裡面最明白。我真想不通,你竟會因自己的鬼脾氣而在最忙的時候打傷湯姆——一個最能幹的人。”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烈格雷反駁道,“我並不希望過分傷害他,那傢伙也太放肆了,他竟敢當著大家的面對我談什麼仁慈道德,還表他的鬼決心,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好好教訓一頓嗎?”
“我認為,你馴服不了他,即使你再對他狠狠地揍上一頓。”
“我馴服不了他?”烈格雷大發雷霆地吼道,“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撐到幾時,除非他是沒有感覺的金剛做的,我還從沒碰到過我征服不了的黑鬼呢!只要他有一天不屈服,我就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
碰巧這時,桑博推門走了進來。他奴顏媚笑地向烈格雷鞠了一躬,把一個小紙包呈了上去。
“喂,死鬼,裡面包著什麼呀?”烈格雷發問道。
“小心點!主人,這東西有魔法呢!”
“你說什麼?”
“這是黑奴們的護身符,聽說是從巫婆那兒求來的,每當他們捱打的時候,只要把它掛在脖子上他們就感覺不到痛了。”
烈格雷膽顫心涼地慢慢揭開紙包,他像所有殘暴作惡不敬神靈的人一樣相信迷信。
紙包開啟了,呈現在烈格雷眼前的是一塊銀元和一綹長長的閃閃發光的金色捲髮。那頭髮好像接受了命令似的,很自然地纏住了他的手指頭。
“***!”他突然火冒三丈地跳了起來。然後用腳狠狠地跺了一下地板,瘋狂地拉扯它,然後扔掉了那團頭發,好像它帶電電著了他的手指頭一樣。“該死的!你是從哪弄來的鬼東西,把它拿走,把它燒掉!”他憤怒地把頭髮投進了火裡。“鬼要你拿它到這兒來的!”
看到烈格雷發瘋似的形情,桑博嚇得一下子失去了主張,呆呆地立在那兒。卡西本打算要走,這時她也留了下來,呆若木雞地看著烈格雷。
“你們聽著,以後再不許把這東西拿到我這兒來!”烈格雷向桑博舉起了拳頭怒吼道。桑博知趣地退到一邊,撿起掉在地上的那塊銀元把它扔出了窗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桑博幸運地溜走以後,烈格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