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地跳了過去。他們用幾塊鬆散的碎石頭築起一道胸牆,好讓下面的追兵沒法看清他們躲藏的地方。
“好啦,我們都過來了。”菲尼亞斯一邊說,一邊從石牆後探出腦袋來偷視追兵。那幫傢伙在懸崖下邊吵吵嚷嚷地正要上山來。“不管怎麼樣,那幫傢伙要想到這兒來必須得一個一個地從岩石間的窄路上透過,他們正好在你們的射程之內。明白嗎,小夥子們?”
“完全明白。”喬治回答道。“這件事是我們惹出來的,讓我們來承擔所有的風險,同他們幹到底吧!”
“這一仗由你們來打是最好的了,喬治。但我還是可以在一旁看看熱鬧的。”菲尼亞斯一邊說著,一邊嘴裡嚼著白珠樹葉子。“看,那幫傢伙在那兒嘰嘰呱呱地,還一個勁兒地朝上望呢,好像一群預備飛上雞窩的母雞。咱們應該在他們上來之前警告他們一下,讓他們知道:他們如果上來,就只有死路一條。”
在晨光的映照下,那幫追兵可以看得更加清楚,其中有我們熟悉的湯姆·洛科和馬克斯,此外還有兩個警察和幾個在前面酒店出現過的無賴,這種人只需要拿幾杯白蘭地一灌,就會糊里糊塗地摻合進來,幫人捉拿逃跑的黑奴。
“嗨,湯姆,這幫鬼傢伙怎麼躲得無影無蹤了?他們究竟在哪兒?”一個人問道。
“我看見他們往這邊來了,一定沒錯的。這裡有條小路,咱們追上去。他們不可能一下子全都跳下去,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能活捉他們。”湯姆說。
“但是,他們可能躲在岩石後面偷襲我們,那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馬克斯說。
湯姆以輕蔑的口吻譏笑說:“馬克斯,你不會死的。你害怕什麼呢?黑人都是膽小鬼。”
“我們小心點有什麼不好呢?最好不要有人受傷,黑鬼們有時也是不怕死的。”
正在這時,喬治站在他們頭頂的一塊岩石上,用響亮的聲音朝這幫人喊道:“先生們,你們是誰?你們到這兒來想幹什麼?”
湯姆答道:“我們是來捉拿一群逃跑的黑奴,他們是吉姆·塞爾登和一個老太婆,喬治·哈里斯,艾莉查·哈里斯和他們的兒子。我們這兒有兩位警官,還有通緝他們的拘票,我們一定會抓住他們的。你不就是肯塔基州希爾比郡哈里斯先生家的黑奴喬治·哈里斯嗎?”
“是的,我就是喬治·哈里斯。肯塔基州的哈里斯先生曾經把我當作他們家的奴隸使喚,可我現在已經是個自由人了,站在上帝賜予我們的這片自由的土地上,我的妻子和孩子現在都是屬於我的。吉姆和他的母親也在這裡。我們帶著武器用來保衛自己。如果你們想要上來的話就儘管上來吧,但第一個走進射程範圍的人肯定必死無疑,你們有多少人就來多少吧。我們會叫你們全部死光!”
“好啦!好啦!”一個矮胖子說著,朝前走了一步,一邊擤著鼻子,“年輕人,你說這話對你們自己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我們是執法的警官,法律是站在我們這邊的,還有權力等等一切東西也都是和我們在同一條戰線上。你們最好不要再犯糊塗了,乖乖地投降吧,你們最終都得投降。”
“我知道你們有權有勢,”喬治語氣尖刻地說,“你們想要奪走我的妻子,把她送到新奧爾良去賣掉;想把我的孩子像畜牲一樣送進奴隸販子的牛棚裡;想把吉姆的母親送回那個野蠻的傢伙的手中,讓他用鞭子抽她,因為他沒法治服她的兒子,只好透過虐待他的母親來出氣;你們還想把我押回去進行拷打,讓你們的主子們把我踩在腳下,任意地踐踏。你們的法律支援你們胡作非為,你們的行為使自己和你們的法律都蒙受奇恥大辱!你們不會捉住我們。我們不承認你們的那套法律,我們也不順從於你們的國家。我們都是自由人,我們都平等地站在上帝的天空下。我們向上帝發誓:我們將為自由而作戰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喬治站在岩石頂上這個突出的位置,因而使他顯得十分惹眼。朝霞把他那淺黑的臉映得通紅,而極度的悲憤和絕望則使他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像要噴出火焰一般。他說話時雙手高舉向蒼天,彷彿呼籲上帝來主持人世間的公道。
如果此時是一位匈牙利青年站在一個要塞上,勇敢地捍衛一群逃亡者從奧地利逃往美國,那他的行為一定會被視為英雄的壯舉。但由於喬治是個非洲血統的青年,他捍衛的是一群從美國逃往加拿大的黑奴,因而,過分的教誨和愛國熱忱已經令我們看不出他有什麼英雄品質了。如果讀者中有誰堅持把這看作是英雄的行為,那他自己將承擔一切後果。當絕望的匈牙利逃亡者無視政府和權威,不顧一切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