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意外地傳來了登山者的聲音。他們是沿著普通路線登山的。登頂成功啦!
終於登上了扇形巖壁!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壯舉,但卻是有記載以來的首次攀登。我和佐竹先生互相緊緊地握著手。
“能不能到外面去走走?”
“行啊,有什麼事嗎?”
時也看到石井臉色不好,表情一反常態,便猜到他一定有什麼心事。“嗯,有點小事。
“媽,我出去一會兒就回來。
時也對正在餐廳準備咖啡的母親說了一聲,站起來就要走。
“哎呀,咖啡都準備好了。
“伯母,對不起。”石井向時子低頭表示歉意。
下一會兒,兩入走進附近的一家奈館,相對面坐。
“師兄,到底有什麼事呀?
“嗯。
時也一個勁兒地催問,但石井只是默默地嚼飲著咖啡。一副欲言又上的樣子。
“到底有什麼事啊?”
“其實……”石井喝完了咖啡,無可奈何似地從皮挎包裡拿出一本雜誌,放到時也面前。
“啊,師兄也讀過啦!時也興奮起來,兩眼生輝。
“是的。
“真是不好意思的文章。
“其實,我就是為這事而來的。石井說著開啟了雜誌,翻到時也寫的那篇文章,上面好幾處劃了紅線。
“師兄看得這麼仔細,真是不敢當啊!
“細細讀過了,不過有幾個地方想問問。
“您要問什麼?”
“山梨市的佐竹申吾先生是和你同車去的,我猜你會知道他的住址吧?”
“當然知道啦!時也吃驚地望著石井,對他提出的問題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明白了。不過還有兩、三十地方想同一下。首先是這裡劃紅線的地方,你說‘中部巖壁的起點位於傾斜約30度的酥石陡坡。上面兩個被積雪覆蓋的峰頂隱約可見……’那地方真的像你記述的那樣嗎?”
“你這是說……?時也的臉色漸漸地變了。
“換句話說,你會不會是記錯了,或者是產生了錯覺?”
“絕對不會。我做了記錄。”時也感到憤慨。
“是嗎?既然這樣就不好說了。可在我的記憶中,那裡是看不見面個峰頂的,不僅峰頂看不到,由於扳向外石突出,上面什麼也看不見。
“師。師兄!時也臉色變得鐵青。
“你好不容易登上了處女峰,我不想潑冷水,所以一直沒吭聲。其實我也爬過那扇形巖壁,一直爬到了突出懸崖的底部。
“你也登過扇形巖壁?”時也臉色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那是兩年前,我獨自一人去的。當時我爬到懸崖突出的地方,怎麼也上下去,就退下來了,因此沒對任何人提起過。我現在的記憶和你文章中描述的情況出入很大二所以想確認一下。
“這個地方也有出入,你說‘先沿懸崖底部橫穿,再攀登到向左上方的一棵山燁樹下。可在我的印象裡,那裡沒有什麼山樺樹。
“這麼說師兄是懷疑我的記錄了?”
不知是怒還是羞,時也蒼白如紙的臉頰上微微發紅。
“沒有懷疑,只是許多地方有出入,想問問罷了。”
“師兄,會不會是從另一條路上去的呢?”
“不,是中央山脊,和你上去的線路完全一樣。”
“也許不是同一季節吧?”
“二年前的秋天,和你去的季節差不多。”
“還有,你說從懸崖縫隙抬頭望去,一線蔚藍的天光映人眼簾。可是那懸崖縫隙是彎彎曲曲的,在懸崖縫隙底部根本看不到藍天。
“可能是我沒記準,我說的懸崖縫隙底部。實際上有可能是縫隙的上部。”
“也許是這樣吧。不過。在許多很關鍵的地方都有出入。比如衝頂次數,所需時間,岩石和長草帶。積雪狀況等等。
“不可能一樣吧!因為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登山,總會有出入的。況且積雪情況總不會像人的指紋那樣,總是一成不變的吧。
“你說的沒錯。但是,兩年前沒有山樣樹的地方,僅僅兩年後突然長出了山樣樹;兩年前看不見的峰頂和天空,兩年後又突然可以看見了,這怎麼解釋呢?
“登山往往處在一種異常心理狀態,這一點師兄應當清楚。面對死神,持續高度緊張,體力嚴重消耗。這一切會使人產生錯覺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