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記錄與事實完全一樣,那倒怪了。”
“主觀認識可以千差萬別,但山不會動,兩年裡的風化也不會有多大變化。
“如此說來,你還是在懷疑我啊。
“我沒有懷疑,但如果不設法糾正,過不了多久,那些沿同一條線路上去的登山者肯定會提出質疑的。而且也許還有人像我一樣,是一直爬到懸崖下面又退下來的。要是記錯了,趕快宣告更正,這樣對你好。”
“我沒有記錯。
“你如此自信。應當是沒什麼問題了。不過,你現在最好還是請你的同伴佐竹申吾先生出面,讓他證明一下。”
“做這種證明究竟有什麼必要呢?時也說話口氣一直很強硬。但石井提到山梨市的佐竹後,時也有點心虛了。
“如果你確實心中無愧,現在澄清疑點,不是更好嗎?”
“誰都沒提出疑問,就您吹毛求疵。”
“光我一個人就好了,我完全是為了你好,到現在我還沒有對別人講過。登山既無觀眾。又無裁判,在人跡罕至的山中,只要自己願意,可以隨時做記錄。但是,沒有人出來懷疑登山記錄,這是因為那是運動員自己靈魂的記錄。登處女峰成功的榮耀,只有在自己的靈魂中,才最能閃爍
“難道我在自己靈魂的記錄上弄虛作假了?”
“我認為,哪怕任何一點懷疑,都應該有根有據。我挺喜歡你,絲毫不懷疑你登扇形巖壁的記錄,但這不等於就沒有人出來懷疑。所以,我認為應該澄清一切疑點。否則,連你過去那些輝煌的登山記錄都會被人懷疑。”
“說到底,登山是個人活動。為此小題大作,不覺得可笑嗎!
“對你來說不是一樁小事嗎?你只要讓佐竹先生寫一篇文章證實一下,就可以避免將來可能發生的任何不愉快。
“我認為沒有這種必要。
“這麼不願意讓這位佐竹先生出面,究竟是為了什麼?”
“不是不願意。而是沒必要。
“對不起既然你死活不肯請出佐竹先生,那連我也不得不對你登扇形巖壁所做的記錄表示懷疑。
“師兄打算怎麼著?時也雖然還在嘴硬。但臉上出現了不安的神色。
“不打算怎麼著,只是替你傷心。
“師兄,請相信我。我認為有必要時,即使您不說。我也會把佐竹先生叫來的。
“你還是不明白嗎?現在就是最有必要的時候。
“師兄打算把這事告訴由紀子嗎?”
“不能告訴她嗎?”
“我雖然問心無愧,但不想引起她無端的猜疑,希望您保持沉默。
“是這樣啊!石井正想說”你竟是這麼個膽小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覺得這樣說了也沒有用。
“好吧,我不告訴她,就成全你了!
石井心裡充滿悲傷。失望地站了起來。
五
“小姐,您的電話。傭人叫由紀子接電話。
由紀子聽說有電話急忙跑了過來。
“是時也來的嗎?”
“不是,是個男的聲音,但不是他。說是有東西要送給您。
“送東西,送什麼?由紀子疑惑不解,從傭人手中接過了聽筒。
“是朝山由紀子小姐嗎?”
聽筒裡傳來了青年男子的聲音,由紀子覺得這聲音很熟,但一下子就是想不起來。當由紀子回答是自己後,對方口氣立即粗魯起來。
“架子不小啊!
“你究竟是誰?”
“喲,把我忘啦?
“你再胡鬧,我可要掛電話了。”
“別這樣。救命恩人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你也太薄情了吧!
由紀子摹地一怔,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真沒想到。原來是你!
“沒想到吧。要是沒有我,你早被那一大群禽獸輪姦了,說不定連命都丟了。”
由紀子現在已完全想起來了,對方是那個騎摩托車的年輕人,是一隻色狼。
“你也是一頭畜生,而且是最可惡的畜生。”由紀子不由得失聲罵了起來。
“別那麼兇嘛。”
“跟你沒什麼說的,再來電話,我就要報答了。”
“你願報答只管報好了,反正事情捅出去,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卑鄙!
“還是叫我救命恩人吧。
“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