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為笠岡先生東奔西顛了。下田苦笑著。本來這一陣子笠岡好像是死心了,時子也對他繼續追查很是吃驚。”
笠岡在人世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想怎麼幹就隨他去吧。下田和時子都是這麼想的。當然,笠岡也一直是這樣子的,因為他知道自己馬上就會臥病不起的,到那時候,即使心臟還在跳動,也和死去相差無幾。所以,他要趁現在還能動的時候,步步逼近兇犯。
“首先我想請你去調查一下‘朝山’餐館,看看他們在5月下旬到6月上旬期間,是否也賣過同中津屋一樣的菜餚。如果是,那朝山純一的作案疑點就大了。然後再向他周圍的那些人打聽一下,說不定能找到慄山敲詐朝山純一的原因。”
“你這是說,慄山胃裡殘留的食物不是在中津屋吃的。而是在‘朝山’餐館,是嗎?”
“雖不能肯定,但這種可能性有。唉,下田君。我們在中津屋調查時,對慄山和矢吹吃的東西,都詳細核實過了嗎?”
“啊!這個……”
“不錯,慄山胃中殘留的食物,與中津屋供應的完全相符。但這並不等於全是在那裡吃的。他倆究竟點了那幾種菜,女招待現在也記不清了。”
“矢吹也許還記得。”
“假如你來點一桌山珍萊餚,你會怎麼點呢?”
“我?”
“對,你會具體點出蕨菜、紫箕、蘑菇、芹萊、珍珠花、山筍等菜嗎?”
“點不了那麼細,這些菜當中我只知道蕨菜和紫箕。”
“矢吹也是那樣吧,只是籠統地點了山珍萊餚,具體吃了哪些山菜,他現在也記不得了,而且有些菜名他根本說不上來。”
“對啊。我們看到選單上有田螺,就認定他是在中津屋吃的。看來也不一定是那麼回事。”
“說得對。這些東西經過烹調可以成為高階餐館的名菜,也許還可以根據顧客的要求進行特殊的烹製。”
“看來得趕快去調查一下。下田來了情緒,躍躍欲試。
“對了,你還是暗中調查,不要讓朝山家知道我在背後,同時還要對我妻子保密,不能讓她知道我們在調查‘朝山’。”
“完全可以。不過。這又是為什麼呢?”
“有些個人原因,不便明說。”
下田對此表示了理解。“
然而,笠岡的希望落空了。經過調查發現,“朝山”餐館迄令為止從未向客人提供過類似“中津屋”那樣的菜餚,而。巨從未用田螺做過菜。這是“朝山”餐館的一位老廚師講的,他的活是相當可靠的。
“據說在‘朝山’家,店裡的事全由女主人掌管,入贅的男主人從來不干預。所以,男主人不可能瞞著妻子把慄山帶到餐館裡,還特地為他做田螺吃。”
“這麼說,山菜和田螺還是在中律屋吃的了?”笠岡聽了下田的報告後問道。
“……可以這樣認為。慄山很可能是在和矢吹分手後被害的。說不定木田,也就是朝山純一早就在半道上候著慄山。把他騙到了多摩湖:亦或是矢吹直接把慄山帶到了那裡。國為現在還不能完全排除對矢吹的懷疑。”
“或許還有其他兇手。”
“你是說?”
“朝山純一,只是矢吹言談中涉及的人。我抓住‘築地的闊老闆’這條線索,專門去向矢吹打聽;結果發現朝山純一是‘築地餐館’的上門女婿,並得知他曾和慄山一起往過醫院。總之,調查的經過就是如此而已。但僅憑這些就斷定‘築地的闊老闆’就是朝山純一,也許太主觀臆斷了
“笠岡先生,你可不能洩氣。矢吹也好,朝山純一也罷,都是你楔而下舍挖出來的。目前。圍繞著慄山這樁案於,真正涉嫌的可疑人物只有他們兩人。慄山與築地的聯絡肯定不會很多,朝山純一是現在最重要的線索。”
“是的,把注意力投向第三個犯罪嫌疑人還為時過早。”
笠岡在下田的鼓勵下,又重新振作了精神……
第13章 無名屍骨
一個約3米高的土堆,在推土機的鐵鏟前面,顯得不堪一擊。只要鐵鏟一動,日本的自然馬上就會蕩然無存。不管自然保護組織或大自然愛好者如何大聲疾呼,極力反對,但推上機仍然隆隆地開了過來,揮動著大鏟,在山丘上夷出了一片露出紅土地的平地。
那推土機的駕駛員是坂本守和,雖然選了這種職業,但每次開動推土機工作時,總覺得大自然在履帶的嗓畸下悲慘地呻吟著,心裡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