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3 / 4)

小說:拒絕私了 作者:中國長城網

著,那尖利的刺人耳鼓的聲音,有人說是叫的是:“救人”、“救人”,有人說喊的是:“死人啦”、“死人啦”,有人又聽成了“讓開”、“讓開”……急救車的聲音都成了現代派音樂,各人聽出各人的感覺和意思。真的是應了“一百個觀眾有一百個哈姆雷特”那句名言。

儘管來往的大車小車摩托車還有把公路當成人行道的市民把路塞得很少有縫隙,但一聽見這叫聲,就知道不一定是好事(雖然有時叫著是假公濟私,但其他車的駕駛員、行人也無法搞清楚,搶救傷者病者,那是人道主義,就是戰爭的雙方也要遵循的),一輛輛的大小車就主動讓它,就連軍車也不例外。摩托車、行人更是趕快靠到路邊。

騎著“羚羊”在車縫中快速穿行的仲秋聽見“救人”、“救人”的聲音從腦後傳來,就馬上降低速度,把方向一打,向左邊路邊靠了過去。依維柯從他身邊擦過。

仲秋沒有看清楚裡面。車窗蒙得嚴嚴實實的。本來,做記者的是見多識廣的,當記者這麼多年,而且大多數是跑社會新聞,可是,說來慚愧,急救車裡那個神秘的世界他卻不知道,也從來沒有探視過。此時,裡面裝的是誰?受傷的?患重病的?難產的?猜不透,說不清。他瞅準水泥車和一輛凱斯鮑爾之間的一個夾縫,猛一加速,穿了過去。他也心急如火。

昨天晚上,他失眠了,可能是喝了妻子衝的雀巢咖啡(因為要看一部美國大片《愛國者》的錄相,就高興了)。早晨起來,眼睛又酸又澀。喝了一瓶酸奶,就騎車趕到辦公室。儘管記者上班自由,不分上下班時間,但他是頭兒,得準時去,每天有大量的事情要處理。他處理完兩個部下的電話,讓他們去採訪後,就開始做清潔。做了不到一半,電話機又響了。他左手捏著溼漉漉的抹布,右手抓起電話:“晚報社會生活部,請講。”

“我找仲記者。”大而急切的聲音把送話器震得發抖,在門口也聽得見電話裡那個男人的聲音。

“我就是。”

“我們這裡有一個大新聞,你快點來!”

這些來,讀者給報社提供新聞素材的越來越多,但也夾雜著個別惡作劇者,要麼提供假新聞,要麼把蚊子說成是老鷹。有的記者就上了當,不去核實,不去現場,為了趕時間,就將假新聞或誇大的新聞登出來,造成很壞的影響,為此,還被通報批評過。有一次,仲秋也上當了。他趕到報料者提供的發生地去一看,根本不是一個新聞,而是那裡的人大驚小怪。現在,他要問清楚:“你是誰?”

“我是一個你的忠實讀者。你不認識我。”

“什麼事?”

“我們這裡有一個女的自殺了。就住在我樓上。”

自殺,是當今社會的一個已不新鮮的話題,也是日趨緊張、激烈和多元的城市發生的常見現象。仲秋處理和親自寫的這方面的稿件已很多了。即使要寫,也只是個簡單的小訊息。

對方見仲秋沒吭聲,急急地說:“真的是個新聞。她幾年前租我樓上的房子,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說他兩口子還是北京哪個學校的大學生,畢業後就到我們這裡來發展。後來,那個男的不來了,就她一個人住。過了一段時間,又來了個四十多歲,頭髮稀毛稀毛的,反正有點老的男人。這個男人一週來個一二次,但總是天不亮地不亮的就走了。”

仲秋覺得他在編故事,感到好笑,插了一句:“你怎麼曉得?”

“我們住的是老房子,是木樓板,上面的響聲聽得一清二楚。”他講到此,仲秋不僅想到了馬三立那個始終不丟第二隻鞋的相聲。電話那頭還在繼續說著,“昨晚上聽見上面一直在鬧,弄得樓板噼哩砰嚨地響。到天要亮的時候,沒有聲音了。我在迷迷糊糊中睡了一哈兒,就醒了……”

仲秋突然感到有些噁心,覺得這個講話的人神經不正常,至少心裡有一些陰暗,有好聽壁角之嫌,心裡蕩起一波冷笑。

那人繼續說著:“由於沒有睡好,雙眼澀得厲害,就躺在床上看天花板。樓上走動,弄得樓板響,為了遮灰塵,去年秋天,我用白紙把屋頂上那樓板全糊了,白淨淨的,一點跡印都看得到……”

仲秋真想結束通話電話,但又覺得不妥,人家是對報社的信任,對自己的信任。也許是個神經病人,在說他的癔想。但不管是什麼,都只有耐心地聽下去了。不少名記的體會中就有堅持接聽各色人等的報料。從這些報料中,有時是會獲得有價值的新聞的。在美國,有的普利策新聞獎作品就是這樣得到的。前年他的一篇文章得了個市裡的一等獎,就是一個民工打電話提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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