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避開了賀唳的依靠,減少了身體接觸。
賀唳垂著眼睛看著地毯花紋,柏之庭有這個小動作告訴賀唳,謹言慎行,保持距離。讓你住進來是擔心你病重,出於人道主義。絕對不是給你希望,讓你繼續胡來。
他還是抗拒自己啊。
賀唳有些煩躁了。但這種事不能著急。
誰也不說話,一個緩慢的喝酒,一個低著頭不言語。
對面的樓層低一些,隔著一條街。
柏之庭醞釀睡意的時候,突然聽到尖叫聲。
他們倆一震,看向對面。
這尖叫聲真的好大,他們家是很隔音的玻璃都沒用呢。
就看到對面樓頂出點事兒。
一個女的站在樓頂的邊緣處,正哭鬧不休,女的又哭又鬧,好像要跳樓似得,有三四個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拉著拽著,好像在苦苦的勸說。也跟著女孩兒一起哭。
看起來應該是好閨蜜。
他們倆都挺直後背湊到落地窗邊去看對面。
緊跟著就看到這女的甩開閨蜜的手,就站在樓體邊緣。
柏之庭臉色一變,要拿手機,賀唳已經跑回去去拿手機準備報警了。
電話還沒撥出去,樓下傳來警笛聲。
救援車已經到了。
賀唳放下手機。
倆人推開落地窗,到陽臺去,陽臺也是封閉的,溫度比客廳低,但架不住擔心,如花似玉的姑娘怎麼想不開要跳樓啊。
他們倆就看到樓下,斜對面樓,幾乎家家戶戶都在窗戶那看著。
肯定是早就有人看到對面樓頂女孩兒哭鬧,幾次要往樓邊沖,擔心出事就報警了吧,不然救援的怎麼來的這麼快啊!
一會就看到救援人員上了樓。
陽臺封閉但不是很隔音了,女孩哭鬧的聲音很大。
救援人員在苦苦勸說,那幾個閨蜜也在哭著勸。
女孩兒大哭,聲音很大,順著風他們也能聽得清楚。
女孩兒說,他不要我了!我活著幹什麼!
救援人員說,不就是個男朋友嗎?你看我們救援隊,都是年輕未婚的小夥子,隨你挑!渣男不值得留戀。
女孩說,你們不懂,他對我來說就是救贖,是依靠,是從小到大的全部希望。父母離婚早,我跟著父親,父親家暴我,是他保護我。我沒錢買複習資料,他給我買。我被孤立是他陪著我。我突然來生理期是他闖女廁所給我送衛生巾。他說過大學畢業後我們就結婚的,可他愛上了別人,他要和別人結婚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天都塌了!
柏之庭嘆口氣,一個為情所困的姑娘啊!
樓頂風大,姑娘單薄的身體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哭的都抓不住欄杆。
救援人員趁其不備猛地衝上去把人抱住,帶到安全地方。
這場救援圓滿完成。
救援人員撤離,樓頂也空了,估計是為了封鎖現場,也怕這類事情在發生,這棟樓的頂樓燈光全部熄滅。
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月亮正好懸掛在天空上。
柏之庭搖頭,女孩子啊,還是有些脆弱。
「為個男的要死要活,值得嗎?年紀小不懂事,等再大一些就知道事業金錢比愛情男人靠得住。」
柏之庭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分析。
真的,為了愛情自殺的都太傻了。
賺錢不好嗎?金錢不香嗎?等你有幾套房產銀行存著幾千萬上億,你可以坐飛機去英國餵鴿子傷心,可以去全國各地吃美食散心,還可以去荷蘭找帥哥合法嫖娼去開心。
死了可什麼都沒了。
「但這不是男人這麼簡單的事情了。那是活下去對一切美好的寄託。」
賀唳反倒很理解這姑娘。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這姑娘很相似。
側頭看向柏之庭。
「我在那萬丈深淵,周圍有太多想吞掉我殺了我的怪獸,我看著頭頂那一抹亮光,我渴望那亮光帶來的溫暖和光明。我想得到那束光。我要和那些怪獸去搏鬥,我要從萬丈深淵拼盡全力往上游。現在,我和這束光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你說,我要怎麼得到?」
賀唳痴迷的看著柏之庭。「不爭不搶我就被黑暗吞掉了。聽話乖巧會被怪獸吃了的。我拼盡全力差一點點就碰觸到那束光了,這束光突然消失了,漆黑一片,那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沒了目標和希望,活著還不如死了,至少不累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