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伸手去拽她的胳膊,觸手卻是一片溫熱。
笑意微斂,鬆開她的手腕又貼上她的額頭,眉心深深蹙起。
「你在發燒?」
齊鬱沒吭聲,她從進了這間屋子就感覺越來越不舒服。
全身冷地打顫,勉強靠著牆才能站穩。
我剛才就說了,是你耳聾眼瞎故意裝傻。
她在心裡偷偷罵了一句,就見程稷南彎腰撿起地上的裙子,扔到她懷裡。
「穿上。」
齊鬱因為發燒的關係,反應雖有些遲鈍,還是順從地套好衣服,又默默跟著他出了會所。
臨到要上車的時候,她卻說什麼都不肯上去,黑沉沉的眼睛裡全是恐懼。
程稷南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直接將她塞進副駕駛,又彎腰去扣安全帶。
齊鬱沒力氣再掙扎,只能聽之任之。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程稷南載著她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院。
「我回家吃藥就好。」齊鬱抿了抿唇,沒動。
車熄了火,程稷南點著了煙吸了幾口,見齊鬱仍沒有下車的意思,伸手解開她的安全帶,甩到一邊。
「自己走進去,還是想讓我抱你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體溫持續升高的關係,程稷南留意到齊鬱臉上的潮紅又深了。
他捻滅了煙,剛準備繞到副駕駛那側,齊鬱就飛快地下了車。
全身上下因為發燒而沒有力氣,齊鬱走了幾步就被程稷南扶住胳膊,她亦步亦趨地跟著他進了電梯。
「我自己可以。」
程稷南瞥了眼明明已經因為沒有力氣而靠在牆上,卻仍然倔強地死撐著的齊鬱,輕嗤了一聲。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脾氣這麼倔。」
原本闔上的眼睛豁然睜開,齊鬱冷冰冰的注視著面前的男人。
「程稷南,你憑什麼和我提以前?」
第7章 避雨
程稷南沒想到自己隨口調侃的一句,齊鬱竟然炸毛了。
昨晚被自己折騰成那樣,也只是咬了他一口而已。
看來還是病的不重。
他不在意地輕哼一聲,電梯門一開,拽過她的胳膊,將人交給了門診護士。
等檢查結束又開了藥出來,已經是午夜。
走廊裡空蕩蕩的,腳步落下去彷彿都帶著回聲。
樓梯盡頭那兒立著一道黑色人影,側著身子像是在講電話。
原以為他把自己送過來就離開了,竟然還在。
齊鬱下意識調頭就走,在堪如迷宮的醫院長廊裡繞了好幾道彎,選擇了離停車場最遠的出口出來。
直到上了計程車,確認程稷南不會追過來,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
之後的幾天風平浪靜,齊鬱猜裴然應該和林安安正打得火熱,沒功夫搭理自己,她也樂得清閒。
而自從那晚在醫院她偷偷溜走後,程稷南也沒找過她。
開始的一兩天她還有些心驚膽戰,後來又安慰自己想太多。
像程稷南那樣的男人,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犯不著在自己身上費心思。
逢場作戲而已。
還能當真是怎麼著?
沒幾天就是中元節,往年這時候,齊鬱都要回榆城掃墓,今年也不例外,還有一點特殊情況。
聽說是有地產開發商要在那兒附近興建度假山莊,牽扯到了一些民居和用地,最近在商談拆遷賠款的事項。
齊家留下的祖屋正好也牽涉其中,齊鬱的母親許靜一聽說了這件事,就早早打來電話,讓她回去看看,如果能領下這筆拆遷款就最好了。
回榆城的那天,陰雨綿綿,路況不是很好,她開得很慢,到了老家的時候,已經快臨近中午。
榆城的天氣比稷城還要差,農村的路面更是糟糕。
才進村口,車子就突然熄火,啟動不了,齊鬱下車檢視了一圈也沒找到問題所在,反倒淋了一身雨。
幸好碰見了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鄭春芝。
鄭春芝叫來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幫忙把車送去修理。
「去我家裡坐坐,你叔和你哥都出去了,家裡就我自己……」面對熱情爽朗的鄭春芝,齊鬱推脫不掉,就跟著去了她家。
鄭春芝找出自己年輕時的衣服讓她換上,倆人剛坐下沒聊幾句,院子裡的大門被推開,呼呼啦啦進來不少人。
為首的就是鄭春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