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人還是抬了屁股坐過去,給各自倒了兩杯酒。
「來,有什麼不開心的,跟哥哥說說,讓我開心下?」
程稷南剛要罵,周牧手底下的人就進來回話:「牧哥,有位齊小姐要見您。」
第68章 聽天由命
周牧覷著程稷南的臉色,靠在椅背上,明知故問:「哪個齊小姐啊?」
手下人連忙提醒:「就是上回在這兒鬧事的那位——」
周牧立時瞪起眼睛,「嘖」了一聲,順手就要把手裡的佛珠砸過去,猛然想起來送這玩意兒給自己的這位爺,就擱旁邊坐著呢,愣沒下去手。
「會不會說話?誰鬧事了?人家明明是受害者。」
教訓完了手下,他又笑呵呵地轉頭看向程稷南。
「就是她吧?給你氣兒受的人?用不用哥哥幫你出口氣?」他假模假式地挽了挽袖口。
程稷南瞥他一眼,把杯子裡的酒喝完,站了起來。
「怎麼她來了,你就不喝了?」
程稷南依舊沉著一張臉。
周牧秒懂:「不想看見她?好說,我讓她滾蛋。」
程稷南終於慢悠悠地開了口:「她既然來了,你就見。那是個一根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總得讓她磕個頭破血流,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
「呦,真磕破了,你可別心疼,回頭再給我穿小鞋兒。」
周牧打趣了一句,轉頭就讓人帶齊鬱過來。
齊鬱在見到周牧之前,結合著那次見過的周放,大致也猜想了下對方會是個什麼樣兒的。
結果等見到了,卻發現和她想像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那個穿著簡單的白衣黑褲,手裡盤著一串佛珠,慈眉善目的男人,同那個挑染了頭髮,戴著耳釘,舉手投足都囂張跋扈的周放聯絡到一起。
他甚至還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下。
齊鬱繞到椅子前面,坐下的時候,不經意地瞥見幾米之外的地方,豎著一面山水畫的屏風。
心裡沒來由地產生一股怪異感。
好端端的房間,被屏風分割而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屏風的那一側,還有人。
「齊小姐突然來找我,不知道是為什麼事兒?」
周牧見她頻頻側目去瞧那面屏風,低著頭隱去嘴角邊的笑意,引她看向自己。
齊鬱遲疑了下,想起路上來時組織好的說辭。
「上一次的事兒,多虧了周先生給壓了下來,沒傳出去,我來跟您說聲謝謝。」
齊鬱並不知道程稷南和周牧的關係,雖然以程稷南的手腕,想壓下這事兒不難,但周牧既然是這裡的負責人,沒有他的默許,想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周牧點了點頭:「所以齊小姐所謂的謝我,就是讓人把我弟打成植物人?」
齊鬱一滯,心虛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虧自己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意外了下,以為這個周牧比之他弟弟,要正常地多了,應該好溝通些。
熟料,一開口卻被他損個乾淨利落。
齊鬱低垂了頭,小聲道:「那是意外,是錯手……我哥是怕他傷我,情急之下才——」
周牧揮手打斷她的話。
「事情經過我都知道,不需要重複一遍。齊小姐,你不如直接了當地說清楚,你找我做什麼?替你哥求情麼?」
齊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是。請問周家究竟怎麼樣才可以放過我哥?錢可以嗎?需要多少?」
聞言,周牧斂去笑意,神色瞬間變得嚴肅又犀利,靠在沙發背上,翹起二郎腿。
「你覺得,我們周家缺你那點錢?呵,那換我來問問你,在你心裡,你哥這條命,值多少錢?報個數我聽聽。」
齊鬱被他質問地說不出話來,強撐著的鎮定在這一刻一點點破防。
「周先生,是我剛才失言了。因為你家裡人一直放話說,要一命抵一命。我很害怕,我哥他是無辜的,他全都是為了我,都是我害地你弟弟現在這個樣子,都是我的錯……」
程稷南隔著屏風看過去。
這幾天她都沒怎麼好好吃飯,消瘦不少,昨晚他抱著她的時候,還被她的骨頭硌了下。
眼下,她還穿了一條長長的黑色連衣裙,顯得人更瘦了,就跟薄薄的紙片似的,彷彿風一吹就會散。
齊鬱抹了一把臉上不知不覺流出來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