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鬱的腦袋裡,心裡,都是一片混亂,看不到,聽不到,嘴裡反反覆覆唸叨地只有一句話。
「永川,我要去永川……」
章玥上前推開江心媛,將齊鬱護在懷裡,緊緊抱著她,一遍遍安撫。
「樂樂,我陪你去。」
「不行。」楊銘和程稷北異口同聲。
他瞥了孟稷北一眼,皺著眉看向章玥和齊鬱。
「你們兩個冷靜點兒,他既然說了讓你在稷城等著,那就聽他的,他一定有他的法子,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程稷北雖然不知道具體出了什麼事兒,但憑直覺做出了和楊銘一樣的選擇,也跟著勸了句:「齊鬱,我不會讓你去涉險。」
章玥也反應過來,她是最能理解齊鬱內心想法的人,否則剛才也不會脫口而出要陪她去的話。
但是理智的看待這件事,又覺得楊銘說得對。
齊鬱去了,不但可能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很有可能刺激到周家人,這對她自己,對譚冰,對程稷南都極可能有生命危險。
「樂樂,他們說得對,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先回去,然後大家坐下來一起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章玥話音剛落,江心媛忽而大笑起來,伸手指向齊鬱,罵道:「你們一個兩個的全是自私膽小鬼!程稷南怎麼會為了你這種女人,連命都不顧?呵,你們不去,我去!」
江心媛轉身就走,裴然疾步跟上去,似要勸她,她卻根本不聽,兩個人拉拉扯扯地,直到江心媛最後被裴然帶上了車。
許蘭心和許靜離得遠,並不知道她們在吵什麼,她只是過來替許靜傳個話兒,問他們還要在這兒耽擱多久?
章玥忙應了一聲,說這就走,然後便拉著齊鬱,將她拽上了車。
齊鬱神情木然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連句話也不說。
章玥看得心都揪在了一塊,握著她的手,難受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齊鬱轉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沒什麼表情。
章玥只能轉移話題,引她多說兩句話。
「樂樂,我問你啊。剛才我給周牧打電話的時候,你把手機從我這兒拿過去,和周牧說得那番話,你有想過結果嗎?」
齊鬱的神情似乎終於動了動,問她:「什麼結果?」
見她終於有反應,章玥的心也放回去一半,暗鬆了口氣。
「就是你和程稷南的關係啊!我們在場的人都知道,你是聽到江心媛那麼說以後,心裡又害怕又緊張,第一時間想確定程稷南的安全與否,但是周牧會怎麼想?你是誰呀?是程稷南的什麼人啊?以什麼身份和周牧講電話?還要人家幫你轉告。還有程稷南呢?他又會怎麼想?」
章玥輕輕捏了捏嗓子,學著他的口吻壓低了聲音道:「齊鬱她竟然會主動給我打電話?找不到我又去找我朋友幫忙聯絡,她關心我,她心裡有我,她喜歡我。」
儘管她壓低了聲音,坐在前排開車的楊銘,和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程稷北都聽到了。
楊銘從後視鏡中瞥了一眼過來,一直緊繃的唇角終於鬆了松,無聲地劃出一抹笑意,輕輕搖了搖頭。
而程稷北的臉色就不那麼好看了,手裡喝了一半的礦泉水瓶被他捏地變了形。
齊鬱壓根沒顧得上考慮這些,聽到章玥給她分析地這些,愣了愣,旋即臉色微微泛紅,吶吶地開口:「我沒想這麼多……」
她當時什麼都不顧,只有一個念頭,確認程稷南沒有事。
現在想來,是有些衝動了,她是程稷南的什麼人啊?聯絡不上人,竟然還敢去騷擾他的朋友。
也虧得對方是周牧,那人的身份和性子擺在那兒,沒什麼架子。
換了別人,也許壓根都不會搭理她。
章玥見她這個反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扳過她的肩去搖她。
「那就好好想想啊!趁你的程總眼下不在,想想他為你做的這些事兒,想想你在他心裡、他在你心裡是什麼位置,也想想你和他的以後。」
齊鬱被她搖地腦袋更暈了,不會想,不敢想。
有時候就是這樣,真相擺在眼前,只要輕輕一戳,把那層薄薄的紙捅破,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但齊鬱不敢,她覺得自己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去直面那個真相,更不知道,當真相揭開以後,它所帶來的一系列後果,又能否是她承受得起的。
楊銘打量了齊鬱一眼,看出她滿心的糾結和矛盾,忍不住開口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