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玥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他指了指臉,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一絲痛意。
接過紙巾輕輕一抹,就擦出一道淡粉色的血痕。
齊鬱也留意到了,心裡更內疚了。
「對不起,我媽她……」
章玥不在意地擺手:「我知道,別說了,放心,我不會怪她。」
話落,又去檢查齊鬱有沒有哪兒受傷。
剛才,許靜扯著齊鬱的頭髮,她的表情特別痛苦,想也知道當時還有多疼。
結果這一看,才留意到她被許靜險些扯下一塊頭皮下來。
立時又氣又心疼。
許靜對齊鬱怎麼樣,她也不是今天才知道。
也明白對方在氣頭上,比這更誇張的她都見過,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但是沒想到,她下起手來,竟是這麼重。
而讓章玥明顯更在意一些的,是許靜說的那些話。
秦德明是受了驚嚇和刺激,導致再一次腦出血發作而死。
那些人是誰派來的?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她忽地抬頭看向楊銘,嬌媚一笑。
「你知道,程稷南和那個江心媛,他們倆個的感情如何嗎?」
楊銘沒料到她突然會提到江心媛,下意識又瞥了眼齊鬱,見她明明望著外面,但耳朵卻悄悄豎了起來的樣子,想笑,又憋了回去,一本正經地輕咳了一聲。
「他們倆啊……在一起很多年了。」
眼見齊鬱豎起的耳朵漸漸耷了下去,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據我所知,當年是江心媛一直苦追他,從中學追到大學,從國內追到國外。後來……大概六年前吧,不知道因為什麼,倆人突然就確定關係了。不過,那又怎樣?姥爺不喜歡,所以,她是進不了程家門的。」
章玥「呵」地冷笑了一聲,「你姥爺?程稷南的爺爺?哦,我想起來了,那天就是他把程稷南打成那樣的吧?嘖,老爺子都八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霸道專橫呢?哎呦,連江家大小姐都看不上,你們程家的門檻可真高。他想討個什麼樣的孫媳婦?天仙還是公主啊?」
楊銘被她尖酸刻薄的語氣弄得面色微窘,又輕咳了一聲,找補道:「稷南和我們不一樣。他畢竟是長子長孫嘛,要繼承家業的。姥爺難免嚴格些,對我們就沒那些要求了。」
章玥拉長了聲音「哦」了一聲,餘光瞥了眼齊鬱,見她把頭轉得更過去了一點,搖頭笑道:「萬幸啊,我還以為他對你們都是一碗水端平呢,我還替你擔心呢,就你這身板,看起來可不如程稷南抗揍。」
楊銘一臉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因為姥爺不同意娶江心媛才捱打,他是因為……」
他欲言又止,覺得自己說太多了,回頭萬一被某個人計較起來……
章玥還想再探聽一些程家的八卦,手腕就被齊鬱攥住了。
到了御江苑,齊鬱剛把手伸過去,沒等觸到指紋鎖,門就從裡面開啟了。
程稷南嘴裡叼著煙,身上披著襯衫,釦子都沒系。
幾個小時前,齊鬱偷偷摸摸地溜了。
本以為,這一次能躲出來清靜幾天,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又趕上了秦德明這事兒。
程稷南的目光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眉峰深深地皺起。
見她站在門口不動,伸手把人拉了進來,掐滅了煙,又開啟冰箱,把那盒冰塊取出來,倒在毛巾上包好。
就像之前她給他冰敷時做的一樣。
她第一時間想要拒絕,但是程稷南是什麼人?
二話不說,直接把她按在沙發上。
「冰敷,還是熱敷,你選一個。」
齊鬱想問他,這麼簡單的常識都沒有嗎?二十四小時之內,只能冰敷。
結果,一對上他那雙直勾勾的眼神,她瞬間明白了,他什麼意思。
她低著頭,任由他擺布,暗暗咬牙忍著。
能在這種時候還想著那種事情,虧他想得出來。
「怎麼樣,還疼嗎?」
冰敷完,他擦掉手上的水跡,順勢把她垂下來的一綹頭髮別到耳後。
得到的是一句不太走心的回答。
「好多了。」
程稷南望著她的臉色,隱約猜到,她突然跑回來,不是良心發現,跑回來對自己負責的。
而是因為繼父突然離世,她遇到了別的麻煩,來尋他幫助的。
程稷南往身後的沙發背上一靠,又點了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