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莞爾,很快又斂了笑意。
「沒什麼,你再聯絡下章玥,齊鬱應該是找她去了。齊家的事兒,我不方便出面,你要是有空,就去幫個忙,有需要我的地方,再給我打電話。」
程稷南習慣性地指揮,楊銘自小跟著他玩到大,也習慣了聽從他的指揮,聞言就應了一聲:「好。」
撂了電話才反應過來。
嘿,他什麼意思啊?他不方便,難道自己就方便?自己和章玥這頭還八字沒一撇呢,怎麼就還能把手伸到齊家去?
他剛要給章玥打電話,結果對方倒是先打過來了,他接起來就是一樂:「嗨,我正要給你打過去呢,咱們倆真是心有靈犀。」
「心有靈犀你個鬼啊!」章玥忍不住翻白眼,「樂樂在我這兒呢,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嗯,那一會兒醫院見。」
齊鬱沒想到,她只是手機沒電而已,卻錯過了那麼重要的電話。
一路上,腦子都是懵的。
章玥告訴她,許靜昨天晚上直接暈了過去,譚冰找不到人,齊鬱的電話也打不通,幸好齊鬱還有個表姐這幾天正好在家裡住,不然身邊連個搭把手的人都沒有。
等齊鬱和章玥趕到醫院的時候,表姐許蘭心正陪著許靜在說話。
都是許蘭心在說,許靜雙眼紅腫著,坐在那兒發呆。
齊鬱躊躇了下,最終還是走過去,叫了一聲:「媽。」
許靜幽幽地轉過頭,瞥了齊鬱一眼,又默默轉向別處。
許蘭心站起來,扶著齊鬱過去,挨著許靜,沒等坐下。
許靜突然又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她。
「你秦叔叔人都走了,現在才來,有什麼用?」
齊鬱低著頭,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章玥見狀,脾氣也上來了,雖然知道場合不合適,仍是忍不住說了句:「阿姨,她又不是故意不接電話,趕巧沒電了……」
「我在跟我女兒說話,你別插嘴!」
許靜高聲喊道,她的視線又轉向齊鬱,眼睛又紅了,「你秦叔叔的病,本來已經控制平穩了,只要靜養,沒什麼大問題,可是就在昨天下午,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一夥人,突然闖進家裡,把家裡砸了個稀巴爛!他們口口聲聲說,是你在外面搶了別人的男人,一定要給你顏色看看。你秦叔叔被他們這一嚇,受了驚,直接就進了醫院,人就……就……」
許靜悲嚎一聲,顯然受了刺激,瘋了一般揪住齊鬱的頭髮,哭喊著罵她就是個害人精。
許蘭心和章玥拉都拉不住,楊銘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他趕緊過去把齊鬱從許靜的手裡解救出來,又去拉章玥。
許靜已經理智全無,就像個瘋子,章玥的臉上也掛了彩,礙著她是齊鬱的媽,才強忍著沒還手,被楊銘拉到一邊。
許蘭心按著許靜,讓他們先離開這兒,等人平靜了再說。
楊銘和章玥帶著齊鬱往外走,齊鬱一路都沉默著,像個失魂落魄的提線木偶。被人牽著。
直到上了車,才似想起來什麼,問章玥:「譚冰那兒,還是沒有訊息嗎?」
章玥點了點頭:「他兩天前最後一次發朋友圈,是在永川,離稷城也沒多遠。但是,就是聯絡不上人。」
齊鬱皺眉望向窗外,最近發生太多事,她都沒顧得上和譚冰聯絡,但是隔三差五地,總能在朋友圈看到他的蹤跡。
知道他是出去散心的,齊鬱也不想打擾他,結果誰知道,秦德明會突然在這個時候走了。
許靜的那些話,齊鬱初聽時滿心都是震驚,眼下,震驚悉數化為悔恨。
其實以秦德明的身體狀況,她早就有心理準備,知道會有這樣一天。
但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而且,還是因為她,都是她招惹回來的禍患。
難怪許靜會那麼生氣,連齊鬱也覺得,都是因為自己不好。
等譚冰回來,她該怎麼面對他呢?
他對自己那麼好,像個無微不至的親哥哥一樣,而自己,卻害得他沒有了家,沒有了母親。
這回,連父親也失去了。
她越想,心裡就越難過,像有人在握著刀子一下又一下地攪弄著五臟六腑。
楊銘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見她臉色不好,忙問了一句,怎麼樣?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下?
譚冰不在,秦德明的身後事就得自己來忙,她哪裡還有那個閒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