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孟舒顏她……知道嗎?」
程稷北搖頭,「除了我,你是唯一知道的。連我的那些家人朋友,他們都不知道。」
「所以,是因為這樣,你才和她分手嗎?」
「不然呢,你叫我怎麼辦?」程稷北無奈苦笑,「我既不想因為我的病拖累她,也不想讓她看到我生病時的樣子。除了早早分手,讓她斷了念想,我沒別的選擇。」
他又問了她一句,如果換成是齊鬱,面對這種狀況,會有什麼選擇?
齊鬱從來沒遇到過這種問題,更沒有設想過。
而眼下,聽到程稷北這麼問,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她試著代入程稷南,結果,和程稷北的選擇竟然一樣。
她怎麼可能讓程稷南眼睜睜看著自己舊病復發,每天都活在痛苦中,而他卻毫無辦法?
那對自己和他,太殘忍了。
「難道,就沒有救治的方法了嗎?化療,或者再換骨髓,我可以捐給你,讓他們抽我的——」
齊鬱倏地頓住,伸手摸了摸小腹。
她險些忘了,這裡已經有了一個小生命。
她不能抽骨髓了。
不知道,程稷北能不能撐到她把孩子生下來呢?
程稷北似乎並沒留意到她的異樣。
「我不想再做化療了,我會瘋的。而且我問過大夫,像我這種情況,無論是化療,還是再換骨髓,意義都不大。無非就是一年和年的區別。」
末了,他又笑道:「齊鬱,我不想讓我餘下的時間都在醫院裡度過,你懂嗎?」
程稷北離開後,齊鬱一個人在咖啡廳裡哭了很久。
她覺得自己此時的狀態根本不適合開車,叫了代價先是到御江苑,把貓放到許靜那兒,讓她幫忙照看幾天。
三天後才是程稷南的生日,她覺得在生日當天送給他更有意義。
許靜見她眼睛又紅又腫地,嚇了一跳,又二話不說地送了只貓過來,以為她和程稷南吵架了,剛想勸兩句,齊鬱只說了句,他們沒吵架,她過兩天再來取貓,就走了。
都沒給許靜開口的機會。
雖然程稷南答應了齊鬱,儘量早點趕回來陪她吃飯,但工作上的事兒一忙起來,有時候不是說停就能停的。
他到家的時候,比預計晚了一個小時。
按照平時,這個時間齊鬱應該已經吃完飯,坐在客廳上看電視了。
但是今天,卻格外安靜。
客廳沒有人。
他又走到西圖瀾婭餐廳,隨意地瞥了一眼,看到桌上清淡的一湯兩菜,不禁皺了眉。
李慧聽見動靜從廚房裡出來,程稷南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平時這個時間,李慧應該已經下班了。
「齊鬱在樓上?」
他進門時看到她的鞋子了,知道她已經回來了,轉身就要上樓,卻被李慧叫住。
就見走近幾步低聲道:「程先生,齊小姐似乎心情不太好,我看她那副神情,分明是哭過的。什麼也沒說,回來就進房間躺下了。我剛才叫她吃飯,她也說沒胃口,不想吃。」
聞言,程稷南的手不由地握緊。
明明下午的時候,在電話裡,聲音聽起來還心情不錯的樣子,還報了一堆菜名想吃。
怎麼轉眼間就變成這樣?
他問李慧,齊鬱是幾點?回來的?
李慧皺眉想了下,「當時我沒看時間,剛剛準備做晚飯,大概是四點左右。」
程稷南翻出通訊記錄,齊鬱給他打電話的時間是接近下午一點,她在電話裡說剛和周玫聊完天,不論是從周家,還是周玫的醫院,到別墅的車程是一個小時左右,她最晚兩點半之前也該回來的。
而李慧卻說是四點。
所以,中間那兩個小時的時間裡,她去了哪兒?又見了什麼人?
程稷南想先上去看看人,又吩咐李慧可以下班了。
李慧猶豫了下,還是好意提醒道:「程先生,齊小姐現在懷了孕,本來就會導致情緒不穩定,心情低落,愛哭愛生氣都是正常的,您多遷就點兒,千萬別跟她發脾氣啊。」
程稷南有些無奈,知道李慧是好心,客氣地說了一聲「你放心,我對她好都嫌不夠呢,怎麼會跟她發脾氣?」
李慧聞言也笑,是自己多慮了。
程稷南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對齊鬱有多好,她都看在眼裡。
程稷南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