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話剛落音,萬衡便陰沉著臉看了過來。
啪——
絲毫不憐香惜玉,狠狠一巴掌摔在了她的臉上。
“來者不善?”
紫衣女子捂著掌印通紅的臉,死死咬著牙關低下了頭,縱然心中萬般不忿,但也只能吞下。
見紫衣女子不做聲,萬衡心中的怒火更盛,恨不得當朝就摁下紫衣的腦袋,好好洩瀉火氣。
“若非你們這幫廢柴不中用,本尊何須親自出手?”
“多年的心血啊!就這麼被你們送乾淨!尤其是夢魘那個廢物,竟連個千川境的修行者都收拾不了,白費本尊養了她這麼多年!死有餘辜!”
說至此處,他一手揪住了紫衣女子的衣領,另一隻手直探山川,狠狠捏了一下,發洩著心中的怒火。
“滾!都給本尊滾!”
“待本尊拿下這東廠的閹狗,自會離開京師,親自向神女請罪!替你們擦屁股!”
紫衣低著頭,任由著萬衡在身上發洩,目光變得愈發的陰沉,但她始終沒有發作,而是乖乖地答應了一聲。
“法師息怒,我等現在就撤出京師!”
法師二字,若是被陳向北聽見,必定會大吃一驚。
須知,法師二字稱謂,在尋常的邪教之中,至少得腳踩真仙境界,就好比龍虎山的八重真仙,甚至是九重金仙,方能承受其重。
可向來平庸無用的萬衡,又怎會有這等道行呢?
頃刻間,陳向北便來到了亭子前。
看見倒在地上的大片東廠隊眾,陳向北的臉頰忍不住地抽搐。
“狗東西,你不但協助天理會殘害百姓嬰孩,竟還出手殘殺我東廠隊眾,該當何罪?”
這支隊伍,可是劉世嘔心瀝血搭建出來的班子,就這樣被萬衡屠了個乾淨,陳向北如何能不怒?
往後誰替他做事?
難不成要他事必躬親?
然而,站在亭子下的萬衡,卻毫無懼色,反倒步步走出了亭子,嗤笑了起來。
“本尊該當何罪?你為何不問問你們東廠該當何罪?”
“你們沒出現之前,此地歌舞昇平,可謂一方樂土,可你們一出現,這裡便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本尊所見,爾等東廠閹狗,應當下十八層地獄!”
他頤指氣使地反駁了一堆道理,形如高高在上的當權者。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此地的土皇帝!
“今日,本尊定要將你挫骨揚灰,親自將你的頭顱獻給神女,給死去的天理會同袍一個交代!”
陳向北只覺得好笑。
眼前這人分明已經被天理會潛移默化了,三觀顛倒不分是非。
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情,竟還覺得理所當然,甚至認為是陳向北帶人攪合了此方樂土。
陳向北覺得很有必要跟他講講道理,至少要讓這個魔頭知道,他“該死”在什麼地方。
“爾等真是不分是非顛倒黑白!天理會這等愚昧百姓,吸百姓血啃百姓肉的邪教倒還正義了?”
“你們為了修煉邪功,倒處殘害嬰孩,有沒有想過別人的父母,知不知道這樣毀了多少個家庭?還是說你他媽的是個孤兒?狗東西!”
“我他媽今天不宰了你,我就不姓陳!”
轟——
陳向北將黯然銷魂劍重重矗在了地上,蛛網一般的裂痕,瞬間沿著腳底蔓延,一路延伸到萬衡的腳下。
萬衡不屑一笑:“就憑你?”
下一刻,他大袖一蕩,渾濁的黑氣如同烏雲籠罩一般,將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與此同時,黑霧之中,現出了一張張猙獰的嬰孩鬼臉,猶如一頭頭毒蛇張牙舞爪,飛撲向陳向北的面門。
陳向北眉頭一動,手中的黯然銷魂劍橫空劃出一個半圓。
須臾之間,便將那一張張猙獰作動的鬼臉劈散。
“本以為你如此囂張,定是有什麼通天身段壓身,如今看來,不久跟那老婦一樣,一點新意都沒有!”
“我收拾得了她,難道就收拾不了你嗎?”
陳向北拖著重劍,從天而降,猛地劈向萬衡的天靈蓋。
萬衡感受到黯然銷魂劍上的濃厚煞氣,絲毫不敢輕敵,急忙抽身倒掠。
轟——
黯然銷魂劍落下,直接將小亭劈成了兩半。
隨著塵煙滾滾升起,這座小亭四分五裂,徐徐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