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時候不早了,快歇吧,回頭見咱們屋亮著燈,又來敲門。”
引珠趕緊把鞋樣子夾進書裡,脫了衣裳爬上床,扭身吹滅了案頭的油燈。
躺下睡不著,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她:“你說狗頭燈怎麼會死在井裡?是自己掉進去的?還是被人塞進去的?”
視窗有淡淡的月光照進來,照出如約的側影,那雙眼睛在黑暗中也有微光,淡聲說不知道,“衙門裡人多,利害牽扯也多,死上個把人,早就不稀奇了。”
引珠對狗頭燈的下場拍手稱快,“那王八蛋,死得不冤枉。我瞧他這陣子總藉故找你,還怕他打你的主意呢。這回好了,死了就安心了,你也少受點罪。”
月華在如約的唇角勾勒出一道上仰的光影,她的言語依舊輕描淡寫,“都是職上的往來,他吩咐我辦事,我聽差遣領命。”
引珠嗤笑了聲,“你呀,就是不愛把人往壞處想。”
腦筋簡單些倒也好,簡單了沒煩惱,就不用胡亂琢磨了。
外面還在喧鬧,腳步頓地,咚咚直響。
引珠翻了個身,心道多大點事,死了個狗頭燈,司禮監跟炸了窩似的,明天老爺兒不是照樣升起來嗎。
反正和針工局不相干,還是琢磨琢磨,永壽宮那兩件衣裳怎麼拆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