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年代拆遷都是這樣辦。但劉秘書長提出來,拆遷工作是一種市場行為,政府應該明確自己的角色。大環境來說,政府退出拆遷市場已經是大勢所趨,黃海也要借這個契機,實現政府行為的規範化。
孫有望作彙報自然不能將這條意見說成是劉秘書長的個人行為,只能說是劉秘書長的提議,工作小組討論後決定的。
關於這一點,孫有望倒是覺得劉琨說的對,也就沒有在工作小組會議上駁斥他。至於前面劉琨進行刁難的種種條件,在孫有望協調下,工作小組倒是大多對華逸集團作了讓步,並沒有被劉琨牽著鼻子走。
崔敬群聽的就是點點頭,“說的很有道理嘛,政府退出拆遷市場,提的好。有望,你們工作組的工作還是很有見地的,早點有人提出來的話,建委前陣子也不會捅漏子。”
劉琨拿著筆,在筆記本上勾勾劃劃,聽到崔敬群贊同他的意見,心裡就定了下來。現在他倒不是想和齊總裁有什麼接觸,但這個女人太狂,打電話約她吃個飯,就算你有通天的背景吧,該應酬一下也要應酬一下的吧,哪有直接掛電話,客氣話都不說一聲的。在試探性的刁難了華逸集團幾次以後,劉琨卻是沒接到誰誰的說情或是警示電話,那就說明華逸集團背後的關係很可能夠不到黃海,劉琨就放了心,打定主意要給那女人點顏色看看。自己在魯東財政廳任副廳長的時候,身家百億的企業老總也見過幾個,哪有一個像她這麼牛的?商人就是講究和氣生財,所謂見人三分笑,她可倒好,自從接了自己的電話後,別說笑容了,眼角都不瞥自己一下,大概是被南方那些官員寵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既然“進屋叫人,進廟拜神”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那就給你看看,在黃海這座廟裡,你拜過的那些神還能不能幫你。
劉琨就開始琢磨下一步該出什麼難題既能難為華逸,自己又能站得住理。政府難為企業,想找藉口實在容易得很,劉琨不一會兒已經有了幾個點子。
黃向東也表了態,認可談判小組堅持原則的作風,曾慶明也點頭同意。
王麗珍看了劉琨幾眼,就轉頭問孫有望:“政府不參與拆遷,有沒有先例?咱們黃海又要給兄弟市縣起模範帶頭作用?”
王麗珍這人潑辣、膚淺,很多幹部實際上都挺看不起她的,但又不得不承認,看不起她的幹部大半都有些怕她。孫有望聽王麗珍問話,也是馬上打起了十二倍小心,字斟字酌地道:“南方有政府透過了地方法例,但是在咱們魯東,黃海是第一個提出不參與拆遷的,恩,應該是第一個吧。”
王麗珍滿意地點點頭,轉頭對崔敬群道:“崔書記,能不能請工作人員退場,我向您彙報個情況,最好也別作記錄。”
崔書記略覺奇怪,還是點了點頭,劉琨隨即對工作人員、文字秘書做手勢,大家就退了出去,孫有望也站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要退席。王麗珍就笑道:“有望,你得在,這事兒你得聽聽。”孫有望就坐了下來,不知道王麗珍又要玩什麼花樣,心裡直嘆氣,唐市長在就好了。
雖然來黃海沒多久,劉琨也知道王麗珍對政府的工作一向不滿意,對華逸廣場工程好像也沒什麼好感,以為王麗珍又要給政府出什麼難題呢。一時間倒覺得王麗珍那張尖酸刻薄的瘦臉有些可愛起來。
但見工作人員退出去後,王麗珍就一個勁兒向自己看,劉琨就對她善意地笑笑。一般來說,為人尖酸的人其實心裡都缺少關愛,她要別人怕他、恨她,其實她最需要的是別人關心她,劉琨覺得王麗珍大概也差不多。
誰知道王麗珍看到他的笑容,臉上就露出幾絲不屑,盯著劉琨道:“秘書長,你對我笑什麼?我又不是齊總。”
大家全怔住了,能坐在這裡的人都是什麼人物?馬上就都猜得出王麗珍話裡的意思,黃向東都忍不住抬起頭,詫異的看向她。
劉琨臉色陣紅陣白,一時說不出話來。
王麗珍隨即就轉向了崔敬群,“崔書記,人家齊總說了,要去中央告狀。好吧,咱們黃海又要出熱點了,市委秘書長騷擾上市公司女總裁,聽聽,這像什麼話?這像什麼話?”
崔敬群就皺起了眉頭,怎麼這也是書記辦公會,說話也得靠譜點,哪有這麼給市委常委戴帽子的。但看王麗珍又不像編造,尤其是王麗珍本來對華逸集團是不怎麼感冒的,突然搬出齊總攻擊劉琨,大家都想不通,孫有望看了劉琨一眼,心說莫非是他不滿意劉琨?
小會議室裡的人,大概都和孫有望是同樣的想法。
劉琨氣得嘴都哆嗦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