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季寒他們騎車實在是太快了,等龔喜到錢雷所在小區的時候,傅季寒已經停在了小區門口,一條長腿支在地面,彷彿在等人。
這時從小區門口駛出來一輛黑色轎車,副駕上坐的正是錢雷。
黑色轎車出來後並沒有停,而是轉了個彎,加速向前駛去。
傅季寒迅速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龔喜指了指前面的車說:「師傅,跟上那輛黑色賓士。」
不久後賓士駛上了高速,傅季寒也不管自己有沒有駕駛證,和跟著他的五個人接連衝上了高速。
經過隧道的時候,錢雷的車開得飛快,傅季寒同樣也是飛快,機車轟鳴聲不絕於耳,被風撣起來的衣擺抖得簌簌作響。
錢雷心驚膽戰地看著車窗外已然追上來的傅季寒,後面還有五輛摩托車圍追著緊咬不放。
熟悉的陣勢讓他想到了那天在衚衕裡打他的幾個人,他這才知道,那天戴著白色面具堵他的人就是傅季寒。
剛剛傅季寒打他的電話,讓他出來,他就知道肯定是早上貼照片的事惹怒了他。
可他只是想報復蔣憶,沒成想惹到大爺了。
錢雷拍著堂哥的肩膀說:「再快點。」
前面的車開得風馳電掣,龔喜遠遠跟在後面,緊緊攥著手,手心裡全是汗。
在出隧道口後一個拐彎的地方,傅季寒的車由於壓彎時弧度過大,出現了意外
龔喜眼睜睜看著傅季寒整個人從飛速的川崎上懸空甩了出去,摔到地面後接連滾出去幾十米遠,車子也跟著甩了出去,在地面擦出幾道猙獰的劃痕,路上汽笛聲瞬間轟鳴如雷。
龔喜愣在車裡,渾身僵硬,計程車停了下來,司機說:「前面好像出事故了。」
龔喜拉著車門,聲音都在發抖:「放我下去,出事故的是我朋友。」
司機說:「高速路段,不能下車。」
龔喜揪住司機的衣領子吼:「我朋友快死了,我要去救他!放我下去!」
一聽救人,司機趕忙開啟了車門。
龔喜衝出車外,當他從百米遠衝到傅季寒身邊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他瞬間傻眼了。
傅季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頭盔下面,有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他裡面白色的襯衫。
五個跟隨他的男人叫了救護車後,分散攔在高速路上,不讓後面的行駛車輛靠近半分。
不久急救聲、警鳴聲由遠及近傳來,龔喜愣愣地看著傅季寒被幾個穿白大褂的人抬上了救護車,臉被頭盔蓋著,看不清摸樣,手指還在往下滴著血。
龔喜雙腿一軟,跪在了救護車後面。
救護車開走後,龔喜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警察在他旁邊說話,他卻一句都沒聽見,最後被警察帶進了派出所。
他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愣了好一會兒神,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給蔣憶打電話。
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終於在撥出去第五個的時候打通了。
龔喜哭泣著說:「蔣憶,傅季寒出車禍了,滿身是血,可能已經死了……」
剛走出火車門的蔣憶,腳步停了下來,臉色一瞬間蒼白到毫無血色,手機從手上掉了下來。
隨著清脆的「砰」的一聲響,手機螢幕碎掉了,他腦子裡彷彿有一個地方也碎了。
眼睛慢慢失焦,眼前拖著行李箱的行人越晃越厲害,直至眼前一片漆黑。
蔣憶倒在了火車站臺。
第46章
深夜十二點,宿城第一人民醫院6號病房內,蔣憶坐在病床旁,盯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人,發呆了整整一天。
三天前中午,他在東城醫院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宿城,等他心急如焚地趕到醫院,傅季寒已經從搶救室轉移到了重症監護室。
看著icu病房內躺在病床上戴著氧氣面罩沒有一絲生氣的傅季寒,蔣憶在那一刻才體會到什麼是撕心裂肺,那一刻他只想拿一把刀捅了自己。
是他的懦弱害了傅季寒。
蔣憶一直坐在icu病房外,坐了整整三天三夜,傅季寒的家人給他送吃的,他只喝了一點水,什麼都吃不下,傅季寒還危在旦夕,他根本沒有心思吃東西。
一直到今天早上,傅季寒才從重症監護室移到了普通病房,醫生說他腦損傷嚴重,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會醒,只是這一段時間不確定是多久,也許幾天,也許幾周,也許幾個月,甚至可能幾年。
也就是說,傅季寒現在成了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