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本來是要到廣寧之國的,沒想到中間到義州衛繞了一圈,見不得戰士們的艱苦,不僅作了一番演講,還送了一大堆物資,當然也收穫了軍心,樹立了威望。
過了好一會,他才平息了情緒,帶著眾人又下了城牆,回到衛府,轉身又調侃了跟在屁股後面的宋瑛一番:
“宋將軍,你這頓飯可貴啊,又腥又羶不說,還坑了我六千斤茶葉。”
“你這又一拜,我倒成了你的管家了,得操心你的吃喝拉撒了!你說我這是乾的什麼事啊!”
“本王還是年紀太小啊,容易衝動!”
宋瑛不是善於言詞之人,不知如何作答,郭英趕緊給朱植抬轎子:“殿下一向愛兵如子,王爺用自己建王府的錢賞賜眾將士,這是對義州衛兄弟們的厚愛”。
跟在郭英屁股後面的周興接著就說:“我廣寧衛將士還沒有哩!”
朱植知道郭英、周興的心思,於是說道:
“為將之道,在於夏不張傘,雨不張蓋,與官兵同甘共苦。”
“你們儘可放心,本王不會偏心的,武定侯和周指揮請放心,義州衛有的,廣寧衛自然會有。中護衛有的,廣寧衛也有。”
“我只是擔心這義州衛遠離廣寧,到時候又有人說我偏向舅舅了。”
眾人見小遼王拿自己的舅舅開玩笑,又是笑了起來,氣氛也慢慢輕鬆了許多。
朱植卻突然端起王爺架子來,對著宋琥說道:“宋將軍,要想義州衛和我中護衛一樣,倒也不難,你必須依我兩件事情。”
宋瑛此時已經被這眼前這揮灑自如的小王爺盤得服服帖帖,只要兄弟們能吃好喝好,個人面子算什麼?
他連忙對朱植點頭哈腰:“就是一百件,卑職拼了命也要去做。”
朱植輕輕伸出一個指頭,說道:
“這第一個,就是明天你把所有的大車派去平易那裡,幫我把那裡的物資送到廣寧府,我會讓人給你留下六千斤茶葉和足夠的糧食種子。”
“記住,要給每個士兵都留一斤茶葉,餘下拿去換羊肉。如果私吞,定不輕饒。哪怕你是真的老虎,本王也會扒了你的皮。”
見宋瑛點頭稱是,朱植又伸出第二個指頭,說道:
“這第二個,你們這一千人馬就地屯守,平時沒事的時候,多種點蔬菜,捕點魚。這麼腥的魚都有人吃,你看你們平時餓成啥樣?和塞外蠻夷茹毛飲血強不了多少!”
“你們趕快開溝挖渠,興修水利。過半個月,平易那裡麥子估計也種得差不多了,你再派人去平易那裡借耕牛和農具。後面還可以借水車。”
“今年,你必須給我墾荒二萬畝,所交軍糧不得低於平易他們八百人。否則,弟兄們沒有飯吃,本王要把你扔到大淩河裡喂王八。”
朱植看義州衛士兵年齡更長,體力更好,種地經驗應該更豐富,但人更多、開銷也大些,所以要求上交公糧數量不變。
周圍諸將也沒想到,平時看起來秀氣儒雅的小王爺今天竟然如此霸氣十足,盡顯王者風範。
宋瑛囁喏半天,才回道:“不是卑職不敢答應,只是四哥已經帶走四千來人,僅剩下這千把來人,還要防守一衛三所,人手實在不夠。如果蒙古人南下,卑職哪怕是萬死也承受不起啊!”
“蒙古人來不了的。”朱植篤定地說道。
他見眾人還有猶豫之色,又吩咐張石道:“拿地圖來,咱們來一個掛圖作戰”。
張石迅速在衛府掛起一張遼東地圖來。
這是朱植結合兵部地圖又根據後世記憶修正的地圖。
“大家看看,這裡是義州衛,東邊是廣寧府和廣寧衛,北邊是脊樑山,蒙古人叫虎魯兒虎山,再北邊是大寧府……”
只見朱植拿起一根木棍,就向諸將詳細講解遼西的山川地形,險關要隘。
諸位將領看這王爺小小年紀,竟好似胸有萬里山河,講解這遼西地形與他們現場勘查的情況幾乎毫釐不差。難道有神人天助?
但是小王爺一邊說這遼西險要,扼山據海,不可不防,怎麼又讓義州衛留守兵馬全部屯田?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朱植又問道:“諸位將軍,你們大膽預測一下,馮大將軍此次出塞,能否取勝?”
有人大著膽子說道:“馮大將軍沙場宿將,屢克元軍,此次定當掃滅胡虜,全甲而歸。”
朱植又問:“既然大家覺得馮大將軍能夠取勝,那為什麼要擔心蒙古人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