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明是不懼威脅的。
她的反問強迫a老闆冷靜了下來,他尚無法判斷司明明跟施一楠之間真正的關係,怕徹底得罪司明明,會讓後面的事難辦。
但司明明軟硬不吃,這讓他覺得非常棘手。
他開始後悔一年多前接下司明明這個燙手的山芋,在當時以為她是可以利用的,畢竟人對金錢權利的渴求是一個無底洞。而司明明在原單位做到那個位置,渴求自然會比別人強烈。但司明明這種怪人他是沒見過的。
他希望胡潤奇幫忙瞭解一下,但胡潤奇也不理他了。這真離奇。
胡潤奇此刻正在跟施一楠在一起。
施一楠對他說想重新評估一下這家公司的情況,主要是人員結構和單人產能。胡潤奇多聰明,一下就意識到了施一楠改主意了。
他聯絡了司明明,直接問她:“你跟一楠老闆單獨見面了?”
“嗯哼。”
“聊什麼了?”
“無可奉告。”
胡潤奇說:“我來猜一下,你希望老闆能以前兩年對待那個團隊的的方式全資收購,並接收團隊。對嗎?”
司明明沒回答他。
胡潤奇嘲諷她:“你太天真了。你知道現在的市場情況,做這樣的決策有多難嗎?它意味著要推翻一楠老闆原來的策略。”
司明明仍舊不說話。
胡潤奇急了,這就代表她的彙報多少對施一楠產生了影響。以她對施一楠的瞭解,他應該是在第一時間給胡潤奇下了新的目標。
這就是司明明的厲害之處。
她去見施一楠,完全摒棄了從前做他下屬的姿態,以另一個風貌前去,讓他覺得她是另外一個人。更像是一個尋求投資和合作的人。施一楠常年泡在這樣的環境裡,對於創業者的關注和對下屬的關注是不同的。
司明明為了見施一楠做那麼多的準備,如今看來,是略有成效的。現在她想對任何人都保持沉默。這是她的策略。
按兵不動。
靜觀其變。
拒絕上躥下跳,要讓施一楠堅信她在他辦公室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歷了深刻的思考的,讓他知道她的篤定。個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但在特殊的時刻,個人又能起決定性的作用。
胡潤奇對司明明強勢輸出,他甚至找到了當年對司明明進行就業指導的感覺。他勸司明明保持聰明,不要與別人逆行。司明明就只是聽著,有時嗯一聲當作回應。等胡潤奇的話都說完了,她禮貌結束通話電話。
司明明知道這件事事關上千人的就業,這於她而言是一件大事。她真的在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
事實上司明明有點感謝蘇景秋在這個時候住院的。她實在是不太想跟公司那些人打照面,也需要一個相對安靜的空間來進行思考。當下的病房裡再合適不過了。除了一直在關注她情緒的蘇景秋。司明明甚至想請蘇景秋出院,這個院由她來替他住。
蘇景秋總覺得抱歉
,擔心自己突然的受傷影響司明明的工作。無論她怎麼解釋,他都覺得那不過是對他的寬容。而他也在擔心自己從此失卻了一張好臉。他的臉真的太疼了。
擔心自己毀容的蘇景秋,一直到當天凌晨,照了不下二十次“鏡子”。司明明也是第一次知道一個在乎自己外貌的男人竟然到了這般田地。他手機裡的相機最大的作用就是充當一面鏡子。
他不時拿出手機來,開啟相機,調到前置模式,看著他逐漸腫起來的臉。另半邊臉也有些腫了,濃眉大眼快要變成肥頭大耳。他前後左右地看,不放過臉上的每一個細節,判斷它完全痊癒的時間。
他有些自怨自艾,說:“我再胖100斤估計就這樣。”
“不。再胖一百斤,至少你五官清楚。毀容了就真的是毀容了。”司明明嚇唬他,見他很是緊張,又不忍心:“你到底為什麼蹲下?”
“我想撿幾片葉子做標本。”
“為什麼?”
“因為我閒的。”
“因為你覺得我喜歡。”
“那你喜歡嗎?”
“挺喜歡的。如果你不受傷的話就更喜歡了。”
醫院不比家裡,就那一個小小的病房,兩個人沒有各自的地方,只能在一起大眼瞪小眼。蘇景秋向床邊費力移了一下,邀請司明明上床休息。司明明搖頭拒絕。
有一張小行軍床可以睡覺,也可以睡在空著的那張病床上,但司明明總覺得怪異,怕給護士添麻煩,不肯睡。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