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些問題他也的確是沒問,就說:“介紹人是你,你自己都不知道?那你給我介紹幹什麼?我跟她結婚是出於相信你。我認為我親愛的母親不會害我。”
…王慶芳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她壓根就沒當真,以為蘇景秋一時興起,哪想到這才幾天,人家結婚證都領了。怎麼這麼邪門呢?想來想去可能是自己的兒子幹了什麼壞事,或許是跟人家姑娘看對眼了沒做措施…那不能夠!他青春期她給他上的第一課就是做好措施,彼此保護。
王慶芳腦子亂,不愛跟蘇景秋掰扯,最後給他下通牒:“我不管,你明天帶回家裡給我認識認識!你別給我搞六親不認的新式婚姻那套!”
蘇景秋這才想起結了婚就還有雙方的家庭要應付,且王慶芳態度又是這樣。自己的媽他太瞭解了,胡攪蠻纏不達目的不罷休。此刻的他開始後悔,剛剛應該對司明明熱情點。至少她提議吃泡麵的時候,他應該堅持去吃點正經的東西。
結束通話王慶芳的電話,點開與司明明的對話方塊,想來想去,決定先鋪墊一下,發過去兩個字:“你好。”
蘇景秋不太會跟姑娘聊天。從小到大他只主動追求過鄭良這一個,其餘時候都是姑娘追他。一直被追求,導致他多少有點傲骨,哪怕追求鄭良的時候,都看起來漫不經心,其實內心早已歡騰不已。
司明明回他:“你好。”
兩個人看起來不是很熟,當然也的確不熟。蘇景秋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什麼話題,憋了半天問她:“請問明天晚上是否有時間?”
司明明回他:“你好,明天是週末,暫無安排。”
() “能否與我母親見一面?”
“你好,能。”
“你好,謝謝,明天我來接你。”
這才見幾面,蘇景秋就適應了司明明的說話節奏。他的方法很簡單,學她說話,哪怕像她一樣,變成一個怪人。
變成怪人的蘇景秋心情並不好,結婚證就在他兜裡揣著,好幾次他都覺得燙手,想找個地方扔了。偏傍晚的時候又看到鄭良,挎著女同事胳膊走過來,主動跟他打招呼:“嗨,蘇老闆。”
“嗨,鄭良。”
“你看起來心情不太好。”
“我心情好著呢!”蘇景秋的手摸進褲兜,準備拿出結婚證給鄭良看看。但這一天他的褲子口袋好像藏了一根針,他手剛伸進去就察覺到被扎到了似的,慌忙又拿了出來。
鄭良看著他問:“沒事吧?”
“沒事。”
“那就行,我去吃飯了。拜拜。”
“拜拜。”
蘇景秋的手又插進口袋裡,這下拿出了結婚證,但鄭良已經走遠了。為什麼在鄭良面前自己已婚這件事就這麼難以啟齒呢?蘇景秋想了很久,終於懂了。
他還是在鄭良面前抬不起頭來,因為她是跟自己愛的人結婚的,而他是賭氣胡亂結婚的。單從婚姻的構成成分來講,他的婚姻的確低人一等。
蘇景秋有些沮喪。
原來婚姻會讓人如此沮喪。
那天在他的酒吧裡,男男女女罕見客滿。他先是對歌手說:“唱點躁的!”於是酒吧裡叮叮哐哐,低音炮震得人心口都疼了。蘇景秋受不了了,又去對歌手說:“來點安靜的,不行了,太躁了!”
歌手換了安靜的歌,如泣如訴,哀婉得好像死了人,蘇景秋眼淚都要被唱出來了。忙上前說:“別唱了,跟哀樂似的。”
“不唱了?”歌手問。
蘇景秋看著滿屋男男女女,酒興正酣,悲喜情緒滿脹,多一分則溢,少一分則虧。於是擺擺手:“唱吧!唱吧!隨便唱吧!”
自己卻踱步到外面,坐到長椅上。真特麼無聊,他想。
手機響了,他開啟來看,都是酒客要來喝酒,要他留位置;間或有一條王慶芳的訓斥。他想起還沒跟司明明確定明天幾點見,於是打電話給她。
太棒了,他親愛的妻子關機了。
他的妻子晚上睡覺要關機!
她竟然關機!
是的,司明明關機了。她沐浴更衣躺到床上,關燈閉眼,祛除雜念。然後拿起那個小東西。
欲/望,能被剋制,也能被放出。被剋制的時候,有千百種方法剋制,直至它緩慢消逝;被放出的時候,有如吃人猛獸,瞬間將人吞噬。
它嘬著她,溼潤柔軟,從一點出發,在她的神經和血液裡奔湧,最終抵達她的大腦。她的頭腦裡五光十色,手掌捂住了嘴巴,將那一聲無法抑制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