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姜映梨,鳳眼冷冽,“你就是她替我兒選的媳婦?”
“雖早沒存什麼希望,但這眼光實是差勁。”
“從前我還道淩小姐小小年紀,性情緣何這般刁鑽,如今看來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姜映梨淡淡道。
這一句罵兩,就令平陽公夫人臉色甚是難看。
她袖手道:“三日內,讓沈雋意來謝家所在尋我。”
姜映梨沒有應聲。
李玉珠還在恍惚出神。
“還有今日之事,不許向外洩漏半句,不然我不介意讓人知曉我的手段。”
平陽公夫人也不需要人回答,她拋下這句就轉身帶著人離開了。
等一群人魚貫而出,那股濃厚的壓迫感也隨之消散了。
寧老太太就是這時出來的,她看著室內幾人表情都怪怪的,蹙眉道:“怎麼了?”
姜映梨想了想,覺得不大對勁,“這凌夫人此舉當真是來認親?我瞧著彷彿是來示威的。”
態度就不對。
寧老太太撇了撇嘴,“你沒想錯。想來,這事兒沒那麼簡單。”
姜映梨望來。
寧老太太簡單道:“若是女兒還好,總歸將養兩年,給出一筆豐厚嫁妝,就能嫁出去。便是兩個養著也不費什麼,還能多得一份姻親,以後多個人脈。”
“但男丁就不同了,牽扯太廣了。”
她還句話沒說:這牽涉的還是長子,自古以長為尊,長廢方能立幼。
而沈雋意自小流落鄉野,那凌降曜就不同,是被以嫡長子的標準教養長大的,這傾斜的資源本身就不能比擬。
所以平陽公夫人今日來,首先講的並非是讓兩人換回來,而是問罪,率先站在道德制高點。
若是能逼死了李玉珠,或者是主動認罪退讓,那沈雋意的歸屬才更好談。
而今,就有些棘手了。
想到此,她覷了眼姜映梨,“你近來小心些。”
姜映梨驚詫,“你該不會說她還得對我動手吧?”
“你該不會以為謝危敏是如我這般好性情的人吧?你方才打亂她的盤算,還指著她的鼻子罵,有幾個能忍?”
寧老太太無語。
“這不是她先開口的嗎?霸道。”
寧老太太附和:“嗯,還小心眼。”
頓了頓,她又嘆氣:“哎,元帝廢除了部曲,而今也就只有公侯之家能背地裡豢養幾個護衛,普通人都不准許養武人了。”
姜映梨倒是沒擔心這個,“我去僱幾個鏢師就是。”
等到沈雋意回來的時候,聽到姜映梨想僱鏢師,他指了指外頭的藥農,“緣何不問問那些人?”
“你還沒看過簿子嗎?他們雖是罪奴,但有些是出身豪強世家。”
他點到即止。
姜映梨卻陡然明白過來。
是了,當下犯錯被抓的多數是判牢獄或者流放之罪,但真正淪為官奴的只有祖上或者是族內有人犯了大罪。
這種人還真就不是普通人家。
姜映梨秒懂,“那我去問問,可有會拳腳功夫的。”
“等等。”沈雋意拉住她,“你為何想請鏢師?”
姜映梨指了指屋內,“也許你該去看看你娘。”
這事還得沈雋意自己解決。
當時在場的李雨溪和沈桑榆都是口風嚴謹之人,倒不擔心洩密,而李玉珠從剛才開始,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
姜映梨本身還想多問兩句,看她這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就沒多言,避免被認為是責問。
沈雋意走到李玉珠身邊,他很多年沒看過他娘這般神色,上次還是他爹去世時。
他心口一緊,微微蹲下了身,抬手握住他孃的手。
“娘。”
李玉珠回神,垂下了頭,細細地望著他。
朗目疏眉,鼻若懸膽,唇似塗脂,似冰心落玉壺,龍駒鳳雛……
這般優秀的孩子,從前就是她心中的驕傲!
想著想著,她的淚水就撲簌簌往下落。
“我還記得你小時候,興許是我懷你時,懷相不好,又吃得不好,那時還有個雲遊道人經過咱們家,說你體質羸弱,可能活不下……”
“我是不信的,我好不容易等來了你,怎麼能讓你走!我就日日祈福,誠心求佛,沒成想你還真就安安分分地生下來了。”
“你小時小小一團,就跟一捧雪一般,粉白粉白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