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映梨一臉笑眯眯。
黎衡看她竟絲毫不感到羞愧,反而是坦然,不禁一噎。
不敢置信。
這還驕傲上了?
“你們不是自家姐妹?何至於下此狠手?”
一門同姓,她竟真這般狠毒!
先前姜青柚說時,他還有些不大理解。
姜映梨扯了扯唇角,“莫非黎侯爺面對著自家兄弟,亦能不顧律法倫理,不尊旨意,手下留情?”
黎衡又是一噎。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點出漏洞,蹙眉道:“這是兩個概念。”
姜青柚也連忙道:“可不就是,這是你我之間的事情,你何故攀扯侯爺!若非是你,我的酒樓何至於落到今日的田地,你——你對得起人嗎你?”
姜映梨冷笑:“對我來說,商場如戰場,既是戰場,自是無什麼情分。”
“我開門做生意,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也不曾犯法。你開不起店,是你沒本事,關我何事?”
她抬起下巴,嗤笑道:“再者,我能得到那間店面,還得多謝你呢!”
若非姜青柚眼皮子淺,非要逼走那位小商戶,對方何至於一氣之下,以如此低廉的價格讓給她呢!
姜青柚:“……”
她心中甚是著惱。
她當時只顧著不能讓人分走自家生意,哪裡料想到那人竟這般狠毒,與姜映梨一道兒聯手來對付她。
偏生她現在還沒找到人報復!
而那香火鋪子的人又是個滾刀肉,兇殘狠毒又不懼死,就像是荊棘球,扎得無處可下手!
她不想讓姜映梨再挑撥離間,本身她就只是想讓黎衡得知真相,摘清自己經營不利的名頭,如果能進一步厭惡姜映梨就更好了。
而今目的已經達到,她就沒打算再讓兩人接觸了。
“你總是有你的‘道理’,我是說不過你的。”
姜青柚說著,眼眶微紅,看向黎衡,“侯爺,我們先離開吧!”
黎衡覷著姜映梨,眯了眯眼,揮袖道:“小姑娘,作為女人有時候太過剛硬,可不是什麼好事。”
“謝謝您的忠告了。”姜映梨笑了笑,意味深長道,“那您可也得眼明心亮了。”
姜青柚心口一緊,急忙道:“侯爺,咱們還得去接淩小姐呢!”
凌昭昭前頭被平陽公夫人帶回去,結果沒成想,她膽大包天,路上竟尋了空檔,直接跑離隊伍,趕回柳城了。
若非她運氣好,路途上碰見安襄侯的隊伍,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也是因著安襄侯派人送了信,平陽公夫人才沒即刻將人追回,而是寫了信給凌崖遲和黎衡,讓他們照顧一二。
等安撫好人後,就將人再送回京都去。
這會兒凌昭昭還在蕭疏隱所在的別院,生怕家人要將她送回去,還鬧著不肯回來,就是凌崖遲去哄都折騰得夠嗆。
畢竟哪裡能讓未出嫁的姑娘家,跟著男子住在一道兒。
雖然平陽公府有意湊合凌昭昭和蕭疏隱,可到底還是要臉的,哪裡能這樣無緣無故地親近,特別是蕭疏隱的名聲——到底算不得好聽!
且這種事情對於男子而言,只是一段風流韻事,對於女子卻是致命的!
故而,這會子黎衡準備帶著姜青柚一道兒過去勸勸人。
黎衡還從沒被人這般駁回過面子,卻三番四次被姜映梨譏諷,臉上還是很有些掛不住。
現在姜青柚給他了個臺階下,他自是當即起身,只是離開前,他望著溫袖,“這可不是什麼好歸處,早些回去,以免家中擔心。”
溫袖緊張道,“是。您能不能……”
她有些踟躕,“能不能不與我家中說,我,我屆時思考後,會自行給家中送信的。”
黎衡深深看了她一眼,“自然。本侯不至於這般多管閒事!但身為長輩,本侯還是得多嘴一句,就是交友也需得看人。”
溫袖欲言又止地望著他,只是還沒等她說些什麼,黎衡就揮袖離開了。
姜青柚也趕忙跟上。
藥鋪裡的那些人高馬大的護院,也是如潮水般,逐一散開。
瞬間,藥鋪裡壓抑沉悶的氣氛頓時消散,就是躲在後堂的胡商枝兄弟也走了出來。
孟橋望著滿藥堂的東西,小聲問道:“東家,這些東西該如何處置?”
姜映梨:“先看看有些什麼,登記造冊,回頭送去我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