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那也該量力而為。罷了,我先給你看看腿。”
她沒再這話話題上糾結,低頭仔細開始檢視沈雋意的腿傷。
沈雋意一時也不知是該慶幸她總算是轉開注意力,沒再追問前頭的事,還是該失落她的避而不談。
姜映梨先前其實已經簡單檢查過了,但因為場地太過雜亂,所以也不曾徹底盤查。
如今得了閒工夫,仔細檢查下來,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嚴重。
她眉頭緊皺,抬起頭,表情嚴肅道,“沈雋意,以你的傷勢,你怕是不能再每日去書院了。”
“很嚴重?”
“你心裡沒點數嗎?”姜映梨無語道,“我好不容易給你治得七七八八,結果你倒是好,自己不注意,一朝回到瞭解放前。”
“以你目前的情況,已經不是能打木板能成的,必須再正骨後,打上石膏固定了,期間至少七天不能下地走動。”
“石膏?”沈雋意驚訝。
姜映梨:“你這情況,最好是回村調養。恰好現在已然快過年了,你看看要不要跟書院請個假,再不好好仔細調養,你這腿估計就徹底好不了。”
這真不是姜映梨危言聳聽。
先前沈雋意的腿半年期間都處於磨損狀態,她費了不少功夫才給他做好手術,結果沒盯著點,他所有的心思放在讀書上,忽略了腿傷的調理。
再加上如今的傷上加傷,說句不中聽的,換成旁的大夫,他這腿都能直接裁定廢了。
聞言,沈雋意愣住,半晌沒說話。
而此時,門外突然傳來了鬱齊光的聲音,“那當然是治腿最重要了。阿雋,你先回去吧!若是腿好不了,你就算再才華橫溢,這輩子都到頭了。你要是真的擔心落下功課,我回頭給你送筆記。”
“再說了,此次書院碰上那麼大的事,多少同窗受傷沒命的,估計這半個月,山長他們也沒工夫管上課的事了。”
光是上下查主謀,以及安撫這些學子的家屬,書院都有一波忙碌了。
沈雋意回神,他摸了摸腿,“我知道。”
他是明白主次的。
他驚訝的是,姜映梨竟然能在摸一把後,就判斷出這麼多事。
他看向鬱齊光,見他臉上糊著一層黑乎乎的藥膏,不禁皺眉,關心道,“齊光,你的臉怎麼回事?”
“哦,是醫館的大夫給我敷的藥膏。說是去疤的神藥,貼上幾貼,以後連疤痕都不會有,花了我一兩銀子呢!”鬱齊光捂著臉,肉疼不已。
他平日裡連一個銅板都掰成兩瓣花,能費心花一兩銀子去買藥,的確是夠大方了。
想到此,鬱齊光看了眼姜映梨,彆彆扭扭道,“說起來,今天還是多謝你了。若非你來胡攪蠻纏,我定然拉著阿雋進宿舍了……”
他想起剛才跑回書院,見到從廢墟里抬出來的一名同窗,早已被房梁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他胃裡就是一陣翻騰。
隨之而來的,更是陣陣後怕。
他好奇的是,“對了,你從哪裡知道書院今日宿舍落定,我們會去選的?”
這也是盤旋在沈雋意心口的疑惑,剛才被姜映梨帶走注意力,這句話就不曾問出口。
畢竟,姜映梨可是冒雪走了幾十里路,這才堪堪趕到書院後舍的。
姜映梨:“……”
她轉了轉眸子,“大娘,哦,是大娘從昨夜起就心神不寧,她剛跟我提起。剛好上回咱們拜師不曾給上官大人送過些禮嘛,家裡這陣子曬了不少燻肉,我就想送一些過來,也叫上官大人他們嚐嚐鮮。”
“結果,我才來就聽說,你們去後院選房間了。”
“我聽說這書院是四人間,沈雋意的腿還還不曾好,他夜裡睡覺又容易敏感失眠,這樣時間長了,也不利於他養傷,也不利於他讀書。我想來想去,覺得不妥當,不能因小失大,這才來阻攔。”
初始還說得磕磕巴巴,但到了後面,姜映梨就說得越發順溜了。
她覺得自己現在說起謊,真就是臉不紅,心不跳,眼也不眨了。
當然,這也不全算是謊言。
李玉珠的確是提過擔心沈雋意,姜映梨也確實是擔心住宿影響睡眠,導致精神不佳。
畢竟,她早年大學住四人間,經常被同學悉悉率率的聲音弄醒,往往就導致她上課打瞌睡,為此還被點過好幾次名。
聞言,鬱齊光一噎,他小聲嘀咕,“哦,是嘛,你倒是挺為阿雋著想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