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爾德船長扶著腰間的彎刀,正在船頭眺望遠處的三桅快船。
賊鷗號的胖船長說內海之上“商船起了歹念就是海盜,海盜老實跑船就是商船”,但這次他說錯了。因為搶劫並不是戈爾德船長的業餘愛好,“好運”戈爾德是內海上的全職海盜,專門從事海上搶劫這門很有前途的行業。
“好運”戈爾德之所以能得到這個綽號,就是因為幸運女神總是對著他微笑
很多海盜船總會失手被聯盟海軍捕獲,他卻每次都能跑掉。碰到硬骨頭的獵物,一場血戰後活下來的海盜人人都帶傷,只有他每次都毫髮無損。
水手們都說:子彈繞著好運戈爾德走。也有流言在船艙中悄悄傳播:好運戈爾德和魔鬼做了交易,邪惡的黑魔法保護著他。
不過怎麼樣,戈爾德的運氣確實一向極好,他甚至將自己的船命名為“好運”號。
就像現在這次,如果不是因為風停了,好運號這種槳帆船絕無可能追得上前面那艘三桅快船。可偏偏風就是停了,那麼任憑那艘船帆再多也只能任由好運號魚肉。
戈爾德看到,自己升起黑紅旗後,前面那艘小船已經降下了海軍旗升起了白旗。
能這麼輕鬆就把對方嚇投降,好運號船頭擺著的這門大炮功不可沒。這門大口徑射石炮可是戈爾德船長的寶貝,機緣巧合外加花了大價錢才把這門炮弄到手。
好運號上根本就沒有人會使用這門炮,不過好在也根本用不著這門炮實戰。只要裝上火藥裝上石彈打一發出去,聽到炮響,再硬骨頭的獵物都會乖乖投降。
一門大口徑射石炮可以打消任何商船的接舷戰幻想。
對面的商船升起了維內塔海軍旗,不一樣被火炮一嚇膝蓋就發了軟?至於那面海軍旗,戈爾德並不在意。
他清楚聯盟各國海軍的底細,在海軍掛名的商船多了。越是弱小,越是沒能力自保的商船,越喜歡在各國海軍處備案,繳點保護費,換一面海軍旗。
一面海軍旗有可能嚇退心懷歹念的武裝商船,但嚇不倒好運戈爾德。
內海之上,船來船往,豈有你掛一面維內塔海軍旗我就不敢搶之理?再說這茫茫大海,老子搶了你,維內塔海軍會知道嗎?就算維內塔海軍知道,又能奈我何?
況且這次,好運戈爾德就是衝著海軍旗來的。三根桅杆、輕型船隻、維內塔海軍名下、這個時間在這裡出現,各種情報印證無誤。沒錯,就是這艘船!
見對方已經升起白旗降帆投降,戈爾德船長的嘴角已經快裂到了耳根,他心潮澎湃:“發了!這次發了!”。
戈爾德已經等不及要趕緊登上前面那艘船了,好運號的速度在他看來就像龜爬,近在咫尺的大富貴讓他抓心撓肝,他呼喚自己的大副:“槳手想死嗎?不出力?劃的這麼慢?去讓他們賣力劃!”
大副聽到了戈爾德的話,拿起鞭子就走下了露天甲板,開始鞭打下層甲板上那些苦命的槳手們。
和賊鷗號一樣,好運號有兩層甲板,但是好運號的兩層甲板都在水線以上。
實際上,與其說好運號這種平底澡盆船有兩層甲板,倒不如說好運號是在單層甲板平底船的基礎上,違建了一層貫通前後的船樓充當露天甲板。
好運號的槳手們被佈置在二層甲板,他們的一隻腳被鐵鏈固定在槳邊,連轉圜的空間也沒有,只能划槳。
槳手不是好運號上的海盜,沒有自由人會願意當槳手。槳手們是那些被好運戈爾德打劫的商船上的水手。
貨搶走,船賣掉,水手賣掉一部分,留一部分在好運號上划槳。
槳手被鐵具固定著,吃喝拉撒睡全在槳邊。哪怕是海盜上岸休息,槳手也不會被放開。
吃不好,睡不好,工作壓力還大。這種環境,一個精壯漢子也熬不了多久。
不過好在總有新的受害者替進來。槳手就是好運號上的可替換零部件,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一批。
對於槳手而言,他們的出路只有兩條:死在槳邊,或是想辦法成為海盜。
好運號上一共有十排船槳,每個船槳配兩名槳手,一共有四十名槳手。四十名槳手,再加上五十多名的海盜,這就是好運號的全部船員。
小一百號船員對於好運號這種體型不大的船來說顯然有些過於臃腫。所以好運號自持力非常差,每次出海一兩天就要重新靠岸補給和休息。
普通的槳帆船,水手兼任槳手。但是在好運號上,有不要錢的人形牲口,海盜們自然不願意再充任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