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赫德人連夜打造攻城器械時,千里之外有另一群人也在忙碌。
塔尼利亞群島主島,鎏金河上游,維內塔控制的一側,一座小型堡壘正在緊張營建中。
自西向東的鎏金河將主島一分為二,以繁華和墮落聞名於世的金港便坐落在鎏金河入海口南岸。
以鎏金河為界,維內塔和聯省各自佔據半個主島。
拂曉時分,太陽還沒露尖。
冥河西岸的溫特斯正在不安中等待赫德人下一步動作,鎏金河畔的堡壘已經顯出雛形。
堡壘施工現場只有零星的火把照明。目之所及,上百士兵正在埋頭挖掘壕溝,荷槍實彈的崗哨警惕地戒備四周。
“羅伊中尉!”負責此次任務的埃文斯中校找到屬下:“按原計劃,壕牆合攏後你們就正式進駐,切記……”
淒厲尖銳的哨子聲打斷了埃文斯中校的囑託。
堡壘不遠處的空地上毫無徵兆跳出一個人影。
那人咆哮:“大維內塔!”
更多人從地上爬起:“Kazar!”
工地上的人奔向武器,堡壘周圍的哨兵紛紛開槍,但無法阻擋維內塔人吶喊著衝過壕溝。
手持棍棒的維內塔士兵見人劈頭蓋臉就打,只有少數士兵還記著“不要打頭”的命令。
攻方有備而來,守方突然遭襲。維內塔人勢如破竹,一路衝到鎏金河岸。
當塞爾維亞蒂中將抵達現場時,戰鬥已經結束。
除了少數人泅水逃跑外,大部分聯省士兵被俘。
鼻青臉腫的聯省士兵被綁成一串,蹲在壕溝裡等候發落。
指揮此次突襲的胡安上尉提來一柄鯊魚鞘、象牙把、珍珠裝飾的佩劍,交給中將。
[注:去年的胡安中尉已獲晉升,並調任第三軍團
“幹得不錯。”安託尼奧接過佩劍,命令上尉:“釋放俘虜,武器和盔甲也還給他們。”
“繳獲的武器、盔甲也要還回去?”
“沒錯。”
胡安上尉難以接受,他梗著脖子說:“長官,我們也死了人的!”
“上尉,絕對的仁慈或絕對的殘忍,只有這兩個選項。”安託尼奧耐心地解釋:“我們同聯省現在還是兄弟盟邦。目的既已達到,便不必再激怒他們。執行命令。”
胡安敬了個禮,一言不發地離開。
稍晚些時候,塞爾維亞蒂軍團長見到了埃文斯中校。
埃文斯已不復早先的翩翩風度,如今鬚髮凌亂、衣衫不整,看起來狼狽不堪。
將那柄奢華的小劍遞給對方,安託尼奧溫和地說:“中校先生,我想貴方越界了。”
埃文斯接過佩劍,避開中將的視線,悶聲悶氣回敬:“我們可從來沒同你們劃過界。這裡現在是塔尼利亞行省的土地,以後也是。”
安託尼奧也不爭辯,回頭吩咐衛士:“給埃文斯中校牽一匹馬來。”
“不必!我有腿,自己會走。”埃文斯態度倔強:“閣下,告辭。”
聯省中校抬手敬禮,大步走入俘虜的佇列中。
在他們身後,堂·胡安的百人隊進駐堡壘,撿起鎬頭、鐵鏟,繼續施工。
……
鎏金河畔的衝突暫告一段落,冥河西岸的雙方又即將刀兵相見。
晨光中,千夫長阿拉里克挑著頭盔,再一次來到營門前。
這一次會面,雙方連馬都沒下。
阿拉里克徑直問:“諸位先生,考慮得如何?”
“還在研究。”傑士卡砸了咂嘴,說:“不過我想到一個不傷和氣的方案。”
“請講。”
“遵循古禮,用一次馬上比武分出勝負。你儘可派最能打的勇士,我們這邊就派他。”傑士卡隨手指向身後的蒙塔涅少尉:“你看這小子也不是什麼膀大腰圓的魁梧壯漢,很划算吧?”
意外被點名的溫特斯滿臉震驚。
阿拉里克一言不發,冷笑著打馬離開。
“您這又是何意?”溫特斯氣哼哼地問。
“他又不可能答應,就算真答應,你還怕輸嗎?你不是施法者嗎?”
“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傑士卡輕哼一聲:“你瞞得過民夫,還瞞得過我嗎?別擔心,大不了把橋一燒,撤到東岸去。”
“乾脆現在就燒!”溫特斯追問。
“燒個屁!”傑士卡抽了少尉一鞭子:“河上就這一座浮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