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掉它前方的大軍怎麼辦?”
冬氣肅殺,狂風驟起。獵獵西風裹挾著枯草,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連番號角聲從遠處傳來。推著各式木械的赫德蠻子出現在地平線上。
軍營裡,卡曼神父和瑞德修士正在帶領眾人做最後禱告。
老修士一改平日嬉笑怒罵的做派,神情異常肅穆莊重。
卡曼神父用小掃蘸著聖水,向跪拜的眾人施灑。
氣氛所致,人群中的溫特斯也單膝跪地。
他注視著手心上安娜的畫像和雅典娜木雕,心想:“人遇到無能為力的事情,便會本能地求助。如果你能聽到我的心聲,安娜,我只想回到你身邊。”
禱告結束,溫特斯扣好掛墜盒,輕輕將它貼在額頭,又小心地戴回頸上。
千里之外的海藍城,安娜·納瓦雷從夢中驚醒,不知為何眼角有淚滑落。
……
……
正午時分,赫德人的第三次進攻被打退。但他們並沒有走遠,營地就在兩百米開外修整。
十幾輛大車趴在大營西牆三十步以內,車上滿是彈孔和箭矢。
營地西側的拒馬樁已被赫德騎兵用套繩拔得七零八落。
赫德人還把拔下來的拒馬樁通通拖走,不給帕拉圖人重插的機會。
大營中央的板房被設為醫療所,重傷的帕拉圖人被帶到此處救治,輕傷的帕拉圖人就在崗位處理。
“蒙塔涅少尉!”皮埃爾在傷員和屍體間翻找,大喊:“蒙塔涅少尉!”
“怎麼了?米切爾先生?”卡曼神父剛給一名傷員取下箭頭,不悅地詢問大吵大嚷的小杜薩克。
眾人之中,唯有卡曼受過正統外科醫術訓練。無論他願不願意碰血,此刻都得拿起小刀。
“中校讓我來找蒙塔涅少尉!”皮埃爾情緒焦急。
卡曼正在清創,頭也不抬回答:“蒙塔涅少尉清洗過眼睛,已經回去了。”
營牆邊,傑士卡中校已經親自找到蒙塔涅少尉。
滿眼血絲的溫特斯一邊聽中校說話,一邊連連點頭。
剛才的戰鬥,一名驚慌的火槍手剛把槍伸過少尉的肩膀,便莽撞開火。
巨響震的少尉頭暈,火焰燒掉少尉半邊眉毛。硝煙更是噴進少尉眼睛,令他一時失明。
夏爾和貝里昂立刻把溫特斯送往卡曼那裡處置傷勢。
好在沒有外傷,清洗雙眼後,溫特斯又第一時間趕回防線。
輜重隊之前遺棄的馬車,如今落入敵手。赫德人給車箱釘上夾板,夾板間灌土,用以遮蔽彈矢。
靠簡易衝車掩護,赫德騎兵換上硬弓重箭抵近同帕拉圖人對射,造成了大量傷亡。
只有三門一磅旋轉炮的帕拉圖人面對土車束手無策。
眾軍官十分懊悔沒幹脆燒掉廢棄馬車,之前他們還抱著一絲“將來把馬車撿回來再用”的想法。
“得把那幾輛板車燒掉。”傑士卡雙目怒瞪,指向營牆外的大車:“你領人去,多帶燈油、松脂,我把其他隊的火槍手調來掩護你。”
“別了。”溫特斯哈哈大笑,扣上頭盔:“我倒更擔心被您的火槍手打死!”
周圍的其他人跟著發出鬨笑。
溫特斯是真怕被某個笨蛋一槍打中後背,但他必須看起來無所畏懼,因為“軍官不怕,士兵才不怕”。
提著引火物,溫特斯帶著幾個杜薩克騎馬衝出營門。
遠處的赫德人也發覺守軍的動向,一隊騎手飛快跳上馬鞍,向溫特斯幾人逼近。
旋轉炮率先開火,實心炮彈飛向赫德騎兵,只打起幾團塵土。
其中一枚炮彈甚至從溫特斯身前掠過,把少尉嚇出一身冷汗。
一磅炮是大營駐軍科林百人隊的裝備,都是提心後裝子母炮。
科林中尉麾下沒有專職炮手,科林也不是炮兵科出身。三門小炮純粹是擺設,從始至終就沒想過要拿來實戰。
到板車邊上,溫特斯才發現赫德蠻子也不傻。
每輛板車都用水澆過,不僅木頭飽吸水分,就連夾板間的泥土也是溼的。
“蠻子最是狡猾!”少尉忍不住大罵。
“怎麼辦?”
“燒!”
溫特斯在強運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馬兒回頭望了望主人,自覺跑向營門。
位置離牆壕太近,走營門還不如翻牆回去。
燈油、松脂一觸即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