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像一個老牧羊人清點羊群一樣平靜,但這個房間裡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他的威脅。
話說完,安託尼奧抽出一柄小刀,先割開了黑衣女子腿上的繩索,後割開了黑衣女子手上的繩索。
溫特斯手裡緊緊攥著那枚鋼錐,一刻也不敢放鬆警惕。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只要黑衣女子有任何要傷害安託尼奧的舉動,就用飛矢術把這枚鋼錐打進她的頭骨裡。
幸好,最壞的情況並未出現。黑衣女子只是活動了一下手腕,默默自行除下了剩餘部分的捆綁。恢復了自由的黑衣女子也沒有再暴起傷人,只是靜靜坐在了床上。
溫特斯又好氣又好笑,他不禁想:難道這女的吃硬不吃軟?還是伊麗莎白對她施了什麼魔法?
“看來我們之間暫時達成了協議。”黑衣女人沒有趁機挾持自己似乎讓安託尼奧有些遺憾:“可否請你說明一下為什麼今晚要用這種方式光臨寒舍?”
黑衣女人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安託尼奧也緊緊盯著對方。
伊麗莎白又推開房門:“爸爸,您這樣是問不出來的。你們用同一門語言說話,說得卻像是兩門語言。索菲亞要她父親的遺物,不想讓殺害她父親的人佔據她父親的財產,這就是她的目的。”
“是這樣嗎?”安託尼奧問黑衣女子。
被伊麗莎白稱作“索菲亞”的黑衣女子點了點頭。
“那很簡單,只要你能證明你自己的身份,那本筆記可以立刻還給你,我和溫特斯都無意佔據你父親的財產。”
“我有出生證明、受洗證明,還有從家裡帶出來的信件、璽戒、首飾、檔案可以證明我的身份。”黑衣女子終於鬆了口,不再對要求她自證身份的話不屑一顧。但她指著溫特斯說道:“但我父親的筆記已經被他燒燬了。”
“索菲亞女士,你想得太嚴重了,書本實際上很難點燃。就算點燃了,短時間也只是燒掉最外層部分,裡面是燒不透的。你父親筆記中記錄的內容並沒有損失太多。我燒掉的主要是皮革封面。”溫特斯覺得必須要為自己辯解一下。
“錯了,哥哥。”伊麗莎白輕輕拉扯溫特斯衣袖:“那本筆記本身就是她父親的寶貴遺物。我覺得……索菲亞應該並不在意內容……”
安託萬-洛朗的筆記內容沒有價值,而安託萬-洛朗的筆記本有價值,這詭異的思路令溫特斯無言以對。
然而一旁的安託尼奧冷冷地問:“索菲亞女士,你難道不覺得你也要對這本筆記被燒燬負有責任嗎?”
“我為什麼要負有責任?”索菲亞怒極反笑。
“如果不是你今晚帶著武器潛入我家,難道那本筆記會燒燬嗎?你威脅到了溫特斯的生命,那他做出任何反應都合情合理,他直接殺掉你我也不會責備他。你要是帶著能夠證明你身份的檔案光明正大地向他討要,還會是這個結果嗎?”
“我向他要他就會給我嗎?”索菲亞大怒。
“會給。”安託尼奧輕描淡寫地回答。
索菲亞被安託尼奧堵得半天說不出話。
“但是作為燒燬筆記的人,溫特斯多少也要承擔一點責任。作為補償,我有一個提議。”安託尼奧話鋒一轉,沉聲說道:“我可以幫助你父親平反,幫助Lavoisier家族恢復名譽,追究曾經的責任人。”
十六年前安託萬-洛朗經過秘密審判以叛國罪被處決,他的財產被抄沒,他的雕像被推倒,戰史書中對他的貢獻閉口不談,直到今天這位聯盟施法者之父也沒有恢復名譽。
安託尼奧的話讓原本處於憤怒狀態的索菲亞愣住了神,但她很快恢復了清明,冷笑著反問:“幫我父親恢復名譽?就憑你嗎?”
“光靠我當然不行。”面對索菲亞無禮的反問,安託尼奧並不生氣:“但是你父親的研究筆記可以。軍事委員會和最高五人團會很樂意為安託萬-洛朗將軍恢復名譽,作為交換這本筆記的費用。”
索菲亞尖叫道:“我寧死也不願意讓聯盟佔據我父親的成果。”
“我已經說了,是聯省人處決了你父親並且至今不給他平反,但這裡是維內塔共和國。你的仇人是聯省人,而不是我們維內塔人。你不應該把聯盟視為一個整體來仇恨,你如果把人類視為一個整體,那豈不是全人類都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
“你都說了這裡是維內塔,維內塔憑什麼推翻聯省的判決?”索菲亞態度緩和了一些,但還是不肯相信安託尼奧。
“安託萬-洛朗的叛國罪是聯省共和國扣上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