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聽清楚了,評議會的人早在幾天前就把島上所有的船都收走了,農民手裡現在連大塊的木板都沒有。”戈爾德帶回了壞訊息。
跳出搜捕網的維內塔殘兵全員變身海盜,馬不停蹄繞過港口往東前進,溫特斯甚至還讓戈爾德進了一趟赤硫港拿著腦袋換了筆錢回來。
敵人現在大都在島嶼西南邊搜捕維內塔人,而溫特斯一行人已經跑到了島嶼的東面。情況暫時安全,下一步則是要想辦法搞到小船出海。
巴德摩挲著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意料之中,赤硫島評議會挖空心思準備了這樣一份大禮,他們當然不想走露任何風聲。即便有島民藏匿船隻,也絕對不會交出來。”
“我們能信任這個人嗎?他原來不也是海盜嗎?還是被我們俘虜的吧?”安德烈關注重點完全不在船上。
溫特斯正在仔細檢視赤硫島地圖,頭也不抬地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站到我們這邊,但如果他想背叛我們,我們早就死了,所以我選擇相信他。”
先是在大路上行進,然後拐進一條小路又走了一段距離,溫特斯這才下令停下休息。
隊伍停在一條小溪邊,死裡逃生的維內塔人緊繃的精神剛剛放鬆了一點,倦意立刻找上了他們。連哨兵都在直打瞌睡,其他人的後背剛碰到地面就立刻響起了鼾聲。
“十四個還能自己走路的人,外加一輛大車。”溫特斯看著樹蔭下熟睡的下屬們默想:“這就是我的百人隊最後剩下的了。”
他儘量不去想如果當時沒有下令“向前突擊”而是選擇“轉頭返回”結果會是如何。
但身為這支殘兵的主心骨,他現在不能去想“如果”,更不能休息。蒙塔涅准尉在心裡對自己說:“你必須為這些人找到活路。”
“你倆過來看地圖。”溫特斯把巴德和安德烈叫到了自己身邊:“這張圖比例尺1:10000,我一路數著步數,離開赤硫港後我們在大路上走了四千四百多步,在小路上又走了三千兩百多步……”
溫特斯說的步數指的是行軍步,左右腳各邁動一次為一步,一步約為一點二米。
巴德立刻算出了結果:“那從正午到現在我們差不多走了九公里,走得還挺快,幾乎是強行軍的速度了。”
“連個吃飯的鍋都沒有,走得能不快嗎?”安德烈翻了個白眼,對溫特斯說:“沒用,知道我們走多遠也沒用,你帶軟尺了嗎?”
“沒帶,但我有這個。”溫特斯狡黠一笑,拿出了一枚鋼錐:“我這枚鋼錐正好是十五厘米長,不多不少。”
三個准尉在圍著地圖搗鼓了一會,把圖上作業的功夫又撿了回來,最後根據行進距離和身邊的溪流、道路在地圖上確定了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他們一路沿著道路行進,已經快要抵達赤硫島的東海岸,地圖上的直線距離只有大概三四公里。
“我們現在不能無頭蒼蠅般亂撞。”溫特斯收起了地圖,和另外兩名准尉說:“隊伍暫時在這裡休息,我和巴德去東邊偵察……”
“我也要去!”安德烈聽到不帶他,立刻就急了。
“你也去個屁。”溫特斯又把他按了回去:“要是我們三個都不在,剩下的人還不以為是我們三個跑了?你留守。”
太陽西垂的時候,返回了休息地的溫特斯召集了所有人開會。
眼下的情況比較特殊,隊伍成分複雜,他對自己的威望又沒有把握,所以只能使用這種軍事民主化的辦法讓士兵們更心甘情願地服從命令。
“我們現在東邊的丘陵後面就是海岸線,不到四公里。”他沒說什麼廢話,直接看向了隊伍中的幾名海軍水兵:“你們有人會做木筏子嗎?”
“長官,您如果想靠木筏子出海恐怕不行。”一名比較大膽的海軍水兵出言解釋道:“木筏子不僅載重不行,而且有點風浪就會翻船,而且……而且我們想做筏子也沒有工具呀?”
“如果有工具呢?”溫特斯反問。
海軍的水兵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想把我們這些人都裝下,至少得砍五十根料,還得有足夠多的繩子,最好還要有瀝青。”
“你瞭解造船?”溫特斯又問。
“我以前在船廠幹活。”海軍水兵撓了撓頭。
“大家都聽到了,敵人把所有的小船都搜刮走了,就算我們想做些臨時的木筏也很難。”溫特斯注視著士兵的眼睛,高聲說:“而且我和巴德准尉前去海邊的方向偵察,到處都有敵人的哨兵,我們絕無可能在他們的眼皮底下伐木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