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說什麼?是蒙塔人?”溫特斯很吃驚,呼吸都急促起來。
“對。”本威理所當然地回答。
“在碼頭上幹活的蒙塔人?”溫特斯連聲追問:“你意思是炸燬了碼頭的人是蒙塔人團伙的成員?”
“對。”本威一攤手:“是大疤最近新找來的幫手,最近才跟著那夥蒙塔人混在一起。”
溫特斯深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極為嚴肅:“本威,你如果要我幫你解決那些蒙塔人,你只要開口我就一定幫你。但是,絕對不要因為你和蒙塔人有過節而信口開河。這起刺殺不簡單,死者的身份直到現在都是謎,可能會牽扯出某些不得了的東西……我要你誠實地回答我,你確定你沒看錯嗎?”
“我確定,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本威迎著溫特斯的視線認真地回答:“而且我們和蒙塔人之間還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你想得太嚴重了。”
“告訴我關於那幾個人你知道的一切。”
“從哪開始?”
“從頭開始。”
本威喝了點水潤了潤喉嚨,從六年前開始說了起來。
在陸軍幼年學校的最後一年,本威家因為一場不幸的事故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勞動力——本威的爸爸和大伯。所以六年前從陸軍幼年學校畢業後,為了養家,本威像他父輩一樣去了碼頭幹活。
那個時候碼頭還沒有形成秩序,隨著大量失地農民湧入城市,碼頭上的競爭變得慘烈。
你們要三枚銀幣卸一船貨?
我們兩枚就肯幹。
碼頭工人之間互相傾軋、壓價,隨之引發的暴力衝突層出不窮。
很快,隨著衝突的加劇,組織形態進步了,碼頭工人們中開始出現小團伙。一個人的力量在一夥人的力量面前微不足道,碼頭工人們如果不加入某一夥人,就會被恐嚇、毆打、驅逐。
而小團伙又會被大團夥欺壓,要麼加入對方,要麼和其他小團伙抱團成為更大的一夥人。最終,所有的碼頭工人們都成為了某個大團夥的成員。
對於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人來說,出身地域是最常見的身份認同,憑出身地域抱團是必然的結果。最後蒙塔人、瓦恩人和帕拉圖人這些外地人反而把維內塔本地人驅逐出了碼頭,控制了所有搬運工作。
這三夥人控制了碼頭工人的數量,不允許外人隨便到碼頭工作,避免了過度競爭,某種程度上來說同商業、手工業行會人為規定行業准入門檻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他們沒有形成嚴密的組織,本質上還是為了不受欺負而抱團。哪怕是團伙中的領導者平時也都是普通的搬運工人,只是一旦發生衝突所有人就會按出身籍貫站隊。
原本還算相安無事,但逐漸有人不滿足於此。大約在半個月前,本威發現了蒙塔人中多了一些新面孔。這原本沒什麼,碼頭工人流動性很大,總有人離開,也總有新人補進來。
但緊接著蒙塔人就挑起了和另外兩夥人的衝突,原本三方的實力不相上下,畢竟都只是搬運工人,誰也不敢打得太狠。而蒙塔人中的那些新面孔下手卻異常毒辣,就是他們把本威的叔叔打成了重傷,抬回家沒過多久就死掉了。
蒙塔人的首領大疤酒後得意地和旁人吹噓,說這些人都是他專門找來的打手,他這次就是要徹底把瓦恩人和帕拉圖人打垮打服。
而在碼頭刺殺事件當天,本威親眼看到了那幾個新來的蒙塔人向棧橋拋擲了爆炸物。那些蒙塔人身邊還有其他幾名搬運工人,但是都被他們當場滅口了,只有本威躲進了船艙逃過一劫。
溫特斯心想:“那些被滅口的搬運工人大概就是海關那邊提到的被家屬領走的屍體。”情報之間相互印證,增加了可信度。
在之後,就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爆炸,本威從海里救出了不會游泳的溫特斯和莫里茨。溫特斯和同期們被請進海關監獄“休息”,外界發生了什麼就與他們無關了。
但是對於本威而言,糟糕的事情卻一件接一件發生。海關那邊因為爆炸亂得雞飛狗跳,本威找不到願意聽一個小小的搬運工說話的人。
無奈之下他只要先回了家,等第二天再去找海關的警衛官。結果晚飯還沒吃,幾個遠方親友就敲響了他家的門,上氣不接下氣地告訴他:大疤死了,蒙塔人正在聚集人手來找他報仇。
本威一家老小又連夜離開了家,女人和老人被送到了外地,本威和他的舅舅、弟弟在城郊一直躲到今天。
“那些蒙塔人請來的哪是打手?根本就是刺客,只是偽